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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笑映在崔陟瞳孔,詭異又淒切,看得他心頭猛地跳動。他攥住她纖細的手腕,伶伶細骨,是他可以隨意捏拿的程度,可有那麼瞬間卻有著握不住的虛幻感。

崔陟沒有施捨一眼給狼藉的床榻,他定定地細細察看沈淨虞,確認除了虎口的紅痕和磨損再沒有旁的傷口。

後事處理交給了項青,駕馬一路奔襲至霽雪院,崔陟將人抱下馬,一逕到溫池,繞進池邊,把人放下控在跟前,接著開始解她的系帶。

沈淨虞臉色大變,擋住他的手,語氣生硬:「你出去,我自己可以。」

相疊的手沾染了血跡,想來這種場面談不上陌生,甚至畫面重現似地歷經多次,但目下是格外的刺目,這些半乾的血黏膩而骯髒,是另一個男人流出的,弄髒了他們的手。

他沉目,一言不發拉著她先行在旁邊的水桶里淨手,血染紅了清水,崔陟略有粗暴地穿過十指指縫,為她淨洗每一處藏匿的血。

兩隻手牢牢捏在他掌中,沈淨虞掙脫不及,不知他為何急切如斯,手指被拉扯得有點疼。這疼蔓延幾瞬,崔陟抬起眼,結實的手臂不容逃脫地攬住她的腰,水濕的手沾濕了她的衣服,又在展眼間委頓落地。

沈淨虞像條滑漉漉的小魚在他胸膛間撲騰掙扎,最後無從反抗地剝個赤光,隨崔陟一同踏入了池水。她卻並不如魚兒得水的自如,現在又像怕水的生物,踩在水裡令她懸浮不安。

她身無一物,而他衣衫齊整,布料浸濕了貼在膚上,衣擺浮在水面。沈淨虞捂著胸口反身想要上岸,肩頭停落難以反抗的鉗制,她被圈在與池壁拉就的小小空隙。

崔陟拿起岸邊架子上的香胰子,從上而下,可以看到她垂下的睫毛、秀氣的鼻尖,再往下水面漣漪間,是晃眼的雪白。沈淨虞猶如木樁,他似不在意她的僵硬,細緻地為她塗抹在肩頸玉臂,輕柔地揉出泡沫,撩水一點點洗淨。

「人死了,害怕嗎?」他突然問。

沈淨虞顫了顫眼睫,神奇的大腦空白,有些想不起來。來不及,來不及害怕,等到真的死透了,只覺得竟然這麼輕易,原來人死得這麼快。再要到後面,看到崔陟時,殘留的熱血沸騰,她在想要是他也能躺在那裡……

她的失神挾著莫名的遺憾,使他慍惱,鉗住下巴迫她仰起臉,咬牙切齒:「你在想什麼?」

「可惜死在床上的不是我?」

他看到了她急亂轉身的背影,看到了握在刀柄的雙手,再親自遞到他跟前,由此看到了滿手的鮮血。

他看懂了她的意圖。

那一刻於來路上,任由生長的緊張慌忙,空落落破散了滿空。

他不解氣,撥開她橫亘阻攔的細膊,指尖發狠地戳在她心口,似要掏出她的心仔細看一看。崔陟冷眼靜睨她吃痛得勾腰撤身,卻在下一瞬被他不太溫柔地扯回來,不容她離開半分。

內心那猶如浸水棉花堵塞的煩悶排解不出,一時他不知自己究竟想要看到、得到什麼。

眼圈泛起紅,沈淨虞握住他的手意圖阻止他,他當真慢下了動作,低頭看著兩手重疊間那星點因他揉弄變得又紅又腫,色差的視覺衝擊,顯得綺靡又魅惑。

他放過了楚楚可憐,滿手從下覆蓋其上,像是安撫似地輕捏,視線卻離不開躍動出的紅線,崔陟聲音低沉,他繼續問她:「以後會殺人了嗎?」

她掐住他的硬邦邦的臂膀,終於開口,擲地有聲:「會。」

崔陟笑了笑,看了她一眼,眼底是化不開意難明的深濃墨色:「可我不是那個殘廢。」

他握著她的肩膀,一個折翻,將人壓在池沿,光滑裸露的背脊在眼前翩然展開。水汽氤氳中,崔陟一面壓著她,一面騰出手扔卻已經被溫水浸透的衣物。探下去的手撐開合攏的膝蓋,單腿填補了空隙,使她在他面前毫無保留地展露。她警鈴大作,大聲抗拒,身子卻被壓製得難以動彈。

猝不及防,她身子抖顫,格外反應激烈地死死掐住他的手臂,指甲深陷皮肉,留下一排月牙指痕。

全然意外,崔陟毫不設防,眼神幾變,逐漸興奮起來。

他並不想讓這件事變得只剩下痛苦,不論何種痛苦。他輕輕咬住她的耳朵尖,克制地後撤,在她耳邊細語,讓她別亂動,很容易不小心呢。

溫池舒緩的水流不間斷地包圍沖洗,手指撥動了水面,濺出一圈圈將消又起的漣漪,裹挾著漂流緩進。

沈淨虞最厭惡的就是這個環節。太過直接而殘忍,她被迫清晰地感知自己細微卻無法忽視的變化。她無法安然順從他的行為,四尋掙脫之法,肩頭驀地一疼。

崔陟低頭在她肩頭啃咬,一點一點地咬,叼住她後頸的皮肉在齒尖碾磨,感受到她因痛而起的顫慄,捕捉她忍住卻溢出半分的氣音。

頸部在他掌下揚出優美的弧線,崔陟抽回手,溫柔而強硬地掰過她的臉,隨著動作,將她的嗚咽吞進腹中。

手臂上的指印整整齊齊,崔陟分出心神想,又該是剪指甲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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