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昭不慌不忙行了一禮,站起身,直直回視劉之衍:「吉禮尚未舉行,她何時成了聖上的妻!」
劉之衍平靜道:「我們有夫妻之實。」
應子清:「……」
謝言昭亦是被劉之衍這句話頂得一愣,他啞了片刻,勃然一怒:「你!你竟然、竟然在禮前,對她做這種事!」
謝言昭怎麼說也是滿腹經綸禮教仁義,這等有傷風化的事,劉之衍堂而皇之說了出來,敗壞她的名聲……他怎麼都想不到,劉之衍會如此逾矩!
謝言昭臉色一白:「你怎麼可以敗壞她的名節!」
「你私下與她相會,不算敗壞她的名節?」劉之衍淡淡道,「別來糾纏她。」
他們兩個吵架,吵得應子清很崩潰,一個皇帝,一個名門公子,吵得都是些什麼啊!
但凡她傳統一點,這個時候,找塊豆腐撞死在他們面前算了。
應子清快瘋了,她惱怒起來,沖他們發火:「你們兩個神經病!都給我出去!」
這兩個人杵在那,雖然都在她發火的那瞬間住了嘴,但其實她一個都趕不走。
「你們不走,我走!」應子清冷冷掉頭離開。
什麼夫妻之實,劉之衍剛剛說得並不自信,他在賭,賭她會不會拆他的台,揭穿他,但她沒有。
劉之衍怔怔站在原地,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心情有些轉好。
第104章 第104章大婚
傳說中最為吉利的好日子,漸漸逼近。
宅子裡的人變多,到後來,連宮中的女官和禮部也來幫忙。
天子大婚,周遭的人神情肅穆,唯恐出岔子。
應子清本來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情,被她們的情緒感染,不由也緊張了。
負責教引禮儀的嬤嬤,讓她學了好多好多當天需要記住的規矩,一條一條的,叫她記得頭昏腦脹。
但私底下,教引嬤嬤偷偷告訴她,這已經算少了,聖上怕她不喜歡,特意下了囑咐,刪減了很多。
可就這剩下的規矩,也多如牛毛,叫她頭疼。這樣一來,大婚當日,不出錯,已經艱難。
女官們心中都有本章程,一項項的推進,軟硬兼施,按著應子清做。學完規矩的第二天,禮部太常寺攜同裴尚宮一同過來,送大婚當日的鳳冠霞帔。
見到裴尚宮,應子清不由站起身。對方卻屈下膝,鄭重行禮。裴尚宮領了頭,禮部和太常寺的官員跟著行了大禮。
小小的房間,烏泱泱跪了一片女官與大臣,應子清獨自站在那裡,也有些茫然。
「這副鳳冠霞披,和皇后朝服不同,一生只此一次。」裴尚宮畢恭畢敬,為應子清作著介紹。
幾位宮女抬來描金漆盒,輕輕揭開。
霎時間滿室生輝,每個人都覺得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那是一頂純金鑄就的花樹冠,十二枝金燦燦花樹層層疊疊,與天子之冕十二旒遙遙呼應。鳳冠點綴用的東珠,顆顆碩大飽滿。
據說劉之衍特意讓禮部的官員,從寶庫里細細甄選,務必保證所有的東西,用的都是最好。大晉積累至今,隱隱有富奢之氣,即使放在前朝,也找不出比這更精巧完美的。
這套莊嚴神聖的鳳冠霞帔,穿在應子清身上時,她對這場大婚,好像有了一點真實感。
大婚當日,幾乎從半夜就開始忙碌。
這些天,應子清只覺得哪哪都塞滿了人,每個人各自忙碌,步履匆匆,人影穿梭。她不清楚自己見過了那些人,誰又來跟她說話,腦中還在牢牢記住規矩,簡直渾渾噩噩。
禮部的人與薛宰相一起,捧了聖旨進門,鄭重其事地宣讀。
那道聖旨,是劉之衍特意欽點最有名望的大學士,親筆撰寫,文章寫得華美又隆重,文采斐然。但她聽出字裡行間傳達的意思,在這種時刻,他們不再是一般人,不是尋常夫妻,而是作為大晉朝的象徵,帝後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記錄,關乎著大晉的氣運走向。
接旨時,應子清又開始跟做夢似的不真實,沉甸甸的鳳冠跟沉甸甸的責任似的,壓在她頭上。
即將出門,宮女給應子清的唇上補上正紅的胭脂,然後她被攙扶走了出去。
一路是皇家侍衛開道,穿著吉服的儀仗隊伍,蜿蜒而漫長。
每個人神情恭肅,衣冠楚楚,不敢有絲毫懈怠。
據說今日的長安城,百姓幾乎傾城而出,擠滿了街頭巷尾,探頭探腦地觀看。
嘈雜的喧囂聲,順著風,從窗縫間飄了進來。
應子清板直了腰身,在婚車裡,正襟危坐。
忽然就想起那天,劉之衍說他好累。行軍打仗也沒聽他說過累,走了一趟登基儀式,他是累壞了。到了此刻,她方有些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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