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天生的王者,他必須高度敏銳,在旁人還在渾渾噩噩的時候,察覺到變化的局勢,並且抓住最關鍵的時機。他必須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
應子清在他們身上看到的是,這些精銳將士,很放心地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劉之衍驅使。因為他們相信,太子殿下就是那個能帶領他們走向勝利的王者。
蒼凜跪在一旁,他屏息斂神,雙眼發光,緊緊注視劉之衍所有動作,不敢錯過一絲一毫。有朝一日,他要成為巴盟族的族長,他向劉之衍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很多。
清晨,探明敵襲的戰鼓聲,震得地面上的黃沙都在顫動。
所有可能投向戰場的年輕人,不論男女,皆全副武裝,戴了堅硬牛皮縫製的皮甲,應子清也不例外。
劉之衍的鎖子甲極重,緊緊地貼合在身上,那厚重沉穩之感,讓他的身材看起來魁梧許多。在應子清的幫助下,劉之衍系好了玄黑披風。他整個人站在那裡,氣宇軒昂,凜凜威風重如山嶽,叫人不得不仰慕信服。
與他平常的形象不同,看著很是高大威武,應子清見了,有片刻失神。
眨了眨眼,應子清把亂七八糟的念頭甩掉,她跟劉之衍說,希望把城中的老幼婦人全部移到較為安全的圓堡。
劉之衍看了她一眼:「東宮令和赤血匕首都在你那裡,你帶著這兩個,命令那些侍衛把我抓起來都可以。」
「別開玩笑。」應子清無語,此時此刻哪裡有心情說笑。
劉之衍神情認真:「是真的,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請示我。」
門外還有將領等候,劉之衍不能久留,他圈住應子清的腰,在她嘴唇上很纏綿地吻了下。
這次他沒有大張旗鼓,把應子清的羅紗系在腕間,而是準備藏在懷中。
劉之衍掉頭就走,一眾將士跟在他身後,踩著密集的靴聲,下了樓梯。
外面「咚咚」擂動的戰鼓響個不停,表明摩羅人的鐵蹄正在逼近,攪得人心亂如麻。
應子清按下了心口,好半天喘不上氣。
「別忘了,你姓竇,」圓堡大廳里,竇展攔下竇知微,壓低聲音道,「你要為竇氏做事,不要眼界短小,只看得到自己!」
竇知微清澈的眼眸,與溫潤茶湯般漂亮,他靜靜看著竇展,輕聲道:「族長大人,您想讓我怎麼做?敵人打過來的時刻,您希望我想辦法,殺死被保護起來的摩羅二王子,弄亂太子的部署?」
「這是皇后的密令!」竇展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竇知微對「皇后」二字無動於衷。外敵當前,都殺進家門口了,竇展還在搞內鬥一套,實在讓人惱怒。他幽幽嘆息,只有對蠢貨的滿滿無奈:「族長大人,您剛才也說了,摩羅二王子被嚴密保護起來。我只是文臣,不是武將,更不是神仙。怕是你找個武將商議,來得比較快。」
竇展沉吟片刻,亦是煩躁:「若是家公還在,我用得著跟你商量!」
若是靖北大將軍還在,他當著這個都監,只會意氣風發,為所欲為!
圓堡的門口,忽然響起嘰嘰喳喳的喧譁聲。
竇展不耐煩看過去,眉頭深深皺起:「什麼東西!怎麼不知道規矩!這裡是給官員暫時停留庇護的地方,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來人,把那些閒雜人等,全部趕出去!」
那僕從應了聲是,束手束腳出去了,過一會回來稟報:「回都監大人,應少傅與謝中書二人,把城中的老弱婦人,帶了進來。只有這裡較為安全,可以供她們庇護。」
竇展朝門口走了兩步,外面熙熙攘攘,全是畏首畏尾的婦人,由應子清和謝言昭領著,帶到圓堡的寬闊之處。
婦人的數量太多,她們見裡面站了不少青袍官員與侍衛,都不敢大聲。全擠在一起,低聲竊語,手指絞緊,唯恐被呵斥。
這些婦人極少出門,更別說踏入這種官方正式的場合。應子清察覺她們不安與害怕,叫語蘭和香巧帶了一些手工活計過來。她們在這裡,幫忙縫補一些帳篷皮甲,修補整理箭矢長矛,便不覺得緊張難過。
戰時狀態,這些婦人是最擔憂害怕的人,也是覺得自己最無用的人。讓她們力所能及地幫一些忙,可以讓她們在艱難的戰時狀態,也有一份與有榮焉的參與感。
竇展只覺得,應子清與謝言昭這種打著幌子收買人心的做法,礙眼極了。
謝言昭他不想招惹,那個叫應子清的女子,他是厭惡至極。
竇蘭芷如果嫁與劉之衍,他們哪裡會惹出這麼多麻煩?如果不是這個女子橫空出世,膩歪在太子身邊,拈酸吃醋,竇蘭芷怎麼可能拿不下劉之衍那毛頭小子?
不是想掙一番功勞嗎?哪裡這麼容易,竇展覷了眼應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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