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已經有人忍不住,嗚咽出聲。
吳內祥將長袖一振,對著那人,厲色道:「殿下活得好好的,你哭什麼!殿下撐過此次危難,輪到福氣來了,你該笑才是!應司直還未說完,且聽她如何說!」
應子清繼續道:「毒也要分多少,沾一點,和喝一大斗,結果是不一樣的。殿下飲用的酒水只有一小杯,那就是中毒不深。我找香巧語蘭詢問,就是想知道,孟醫士是如何處理的。」
「那待如何?」吳內祥聽得心急,忍不住發問。
「你們放心,孟醫士所作所為,遵循古書的記載,無可挑剔。」應子清慢聲道,「相信要不了多久,他……會醒來。」
話是這麼說,可是應子清心裡清楚,如果只有這一種毒素,也就罷了。
這麼些年,誰知道劉之衍斷斷續續喝了多少不明不白的東西。
吳內祥同樣沒有露出輕鬆的神情,他默默消化了會,轉頭對她道:「應司直,在眾人眼裡,殿下享受金尊玉貴,享受無上尊榮。可又有幾人知道,生於帝王家,是何等的艱辛。相比其他妃嬪,李貴人的出生不能算好,千辛萬苦得了殿下,她是哭比笑多。」
「奴家看著殿下長大,殿下過得是如何謹小慎微,歷經了多少艱險,遠非常人想像。」吳內祥滿臉肅容,匍匐在地,再次向應子清行了一個大禮,「若是應司直不做那背信棄義之人,甘心襄助殿下,奴家定銘記在心!」
夜深了,吳內祥把旁的不相干的人一起帶走。
極深的山裡,烏雲疾行,萬千枝頭被厚重的積雪壓彎了,噼啪一聲,紛紛斷裂。
沐雲居的室外,颳起大雪,寒冬朔風嗚嗚直吹。
織錦帷幔靜靜垂下,將細小的風雪聲擋在外面。
臥室里的燭火,亮著悠悠的光,香爐熏著裊裊煙霧,火盆里燒著銀炭,溫暖宜人。
人前的時候,應子清尚能鎮定自若,一旦呆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刻,思考者眼下的情況,她心裡沒多少底氣。
望著劉之衍的睡臉,應子清安靜地發著呆。
平日裡的劉之衍,說話做事,言談自若,有股活人氣兒,便不覺得他有多麼冷淡。因為劉之衍總是對她和顏悅色,包容多過嚴厲,她覺得,劉之衍是斯文溫柔的。
可是,當劉之衍雙目緊閉,高挺的鼻樑,與寡淡的薄唇,透著一種拒人於千里的冷漠。乍一看,叫人害怕心驚。可他又長得極為英氣俊美,那一眼深深烙在記憶,讓人忍不住回頭,偷偷打量。
應子清在床沿坐著,她伸手,指尖在劉之衍蒼白的臉上,輕輕蹭了下。
仿佛她稍微用力,這個人就會破碎。
應子清嘆口氣。
作為心理諮詢師,應子清清楚,劉之衍身上種種異於常人的表現,都是因為他的內心,有著難以癒合的傷口。
雖然,劉之衍老借著一些特殊情況,不要臉地吃她豆腐。
總的來說,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這樣一個人,為
什麼經歷了那麼多苦難,甚至連沒病沒痛這種很普通的願望,也實現不了。
啪嗒。
一顆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落在劉之衍的枕邊,洇出淺淡淚痕。
應子清不是容易感傷的人,但情之所至,往日的相處的情景,那些隱藏在心底的難受,還是讓她決堤了。
「你哭了嗎。」極輕極淡的聲音響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劉之衍醒了,漆黑的眼眸看著應子清。
那雙眼睛,沒有剛睡醒的朦朧迷惘,卻有刀劍收入鞘時,森冷寒光一閃而過的嗜殺之意。
應子清眨了眨眼,不過片刻間,她發現劉之衍那可怕的凶氣,轉瞬即逝。
仿佛是她看錯了。
劉之衍很淡地笑了下,唇色依舊蒼白得令人心驚。
還是那個溫柔君子劉之衍。
「你好點了嗎?」應子清小聲問。
夜深人靜,寢殿靜謐祥和,連她的聲音也變得柔和。
「嗯。」劉之衍伸手,輕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你有沒有害怕?」
「沒有!」應子清無語,「我又不是小孩。」
「那你是高興了。」劉之衍又笑。
「……」應子清想吐槽,你一個正中著毒的人,手無縛雞之力,能不能別惹我了,小心把你揍一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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