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衛栩道,「他還活著。」
聞言,她低頭攪弄手指,心湖泛起漣漪。
父親落到衛栩手裡,免不了皮肉之苦,當初他薄情寡義,在阿娘重病之際暗中與盧氏廝混,頂著顧家反對納她為妾,過門不到六月便誕下一對雙生子。
後來盧氏設計陷害,他明知真相卻執意把自己送給衛三郎,好為徐家鋪路。
他還幫著英國公府抓住舅舅,致使舅舅斷了一雙腿。
所以今日種種,皆是他罪有應得。
徐妙宜眼尾微微泛緋。
驀地,衛栩伸手將她抱到膝上,垂眸注目她,眸光深沉柔和。
他一貫不太會哄人。
「我不難過。」徐妙宜小聲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今後阿娘和我,與徐家再無關係。」
過了會兒,衛栩沉聲詢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宅邸?」
她抬眸望著郎君,意識到他在為將來做打算。
「我們大約還要在洛京多待幾年,才能回涼州。」衛栩道,「挑一座布局精巧、幽靜雅致的,如何?到時候庭院裡多開幾塊花圃,都種你喜歡的花或藥草。」
看到那叢月季芍藥的時候,他就知道那是她種的。
「好。」徐妙宜頓了頓,「那個小匣子呢?」
衛栩取出小匣子遞過來。
她打開取出那串小葉紫檀木佛珠手串,戴在他右手手腕,「這是我阿娘去世前留下來的,她花了千金從佛寺求回來,說是開過光的寶物,可以保佑我平安長大。我怕被盧夫人搶走,藏在了阿娘的牌位下方,幸好他們從不去那間耳房,一直都沒有發現過。」
「現在送給你了。」
她知他手握重兵,野心勃勃,趙承筠一心想除掉他,他卻永遠將那些腥風血雨隔絕在外頭,從不讓她沾染半分。
若他不希望她知情,她也可以裝作不知,唯一期許,是他平平安安。
衛栩撫了撫那串佛珠,唇角微微挑起,「衛霄那廝被我扣住了,想見一見嗎?」
徐妙宜搖了搖頭,此人帶給她的只有噩夢,今生今世她都不想再見。
「你舅父當初的痛苦,他都親身領略過了。」衛栩眸光幽寒。
衛霄實在骨頭太軟,一味地求饒,據行刑的兵士來報,他昏死過去好幾次,幸好用湯藥吊住性命拖到如今。
既然她不想見,那便直接送衛霄上路,讓他與兄長們在地下團聚。
至於他與衛家的恩怨,是時候一起清算了。
……
回到宅邸,衛栩先行去書房處理公務,徐妙宜安放了母親的牌位,又將從家中帶來的舊物歸置好。
不多時,知微牽著一個清俊小童過來見她,「娘子去得久,小公子一直在問您何時能回來。」
小童正是九皇子趙承楷。
叛軍入城那夜,宮中起了火,寒鴉趁亂用一具幼童屍首瞞天過海,將五歲小皇子從冷宮撈了出來,與她安置在一起。
細細算來,趙承楷已經在她身邊待了十來日,他是個溫和有禮又安靜的孩子,很討人喜歡。
徐妙宜看向他,莞爾一笑,「小公子是不是餓了?」
趙承楷搖頭,「阿姐讓我練的字,我已經練好了。」
負責照看他的小太監也是啟蒙師傅,但那師傅冷冰冰的,又很嚴厲,將他帶到這裡後便消失了,相比之下,他更喜歡與這位貌美溫柔的阿姐相處。
「好呀。」徐妙宜柔聲說,「我稍後幫小公子檢查功課。」
趙承楷點了點頭,兩頰浮起酒窩。
忽然,一個身量高大魁梧,容色俊美的胡人郎君負手走了進來,他周身散發出冷肅清貴之氣,眉宇間凝著威儀,望之令人生畏。
眾人見到他紛紛抱拳行禮,除了顧窈阿姐,兩人看起來應是熟識。
見狀,趙承楷順勢往她身後躲了躲,又忍不住好奇打量。
倏然小傢伙雙眸一亮,他想起來,自己見過這位叔父。
去年中秋,這位叔父來冷宮看望師傅,還送了他一張小弓和一把小劍,都是幼童初學武時要用到的。
他長著一張胡漢混血的面孔,那雙眼瞳顏色異於常人,顏色跟屋檐上的琉璃瓦一模一樣。
這樣明顯的特徵,自己不會認錯,趙承楷鬆開眉頭。
望見那雙滿是好奇、隱隱帶著欣喜的烏黑眼眸,衛栩牽了牽唇角,溫和道:「殿下在這裡住得可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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