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冰涼金屬觸感抵住她的喉嚨,她頓時心跳漏了一拍,背脊骨浮起一陣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難不成他的報復,是要殺了她?
她驚恐地睜大雙眸,朱唇翕張,身子止不住輕顫。
視線相觸那剎,衛栩翻轉手腕,復又用金簪另一端挑起她的臉,漠然譏笑。
「怕成這樣還敢來?當初對我下手,怎麼不見害怕?」
原來他又是在嚇唬自己,徐妙宜跪坐在地,想到那日情形,還是忍不住戰慄,輕咬朱唇解釋道:「裴郎中救過我和阿姐,我以為你殺了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沒法原諒自己。」
這些話她已經和他說過一遍了,那時他正在氣頭上,大概是沒有聽進去的。如今再講,他也未必願意聽。
果不其然,衛栩眸光幽寂,面色陰沉蘊著薄怒。
「五郎,我們之間的事,不要牽涉無關之人,好不好?」徐妙宜主動握住他的手,終是下定決心,「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拿來交換的了,但只要你同意放了他們三人,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雖不明白這些時日他為何克制與自己親近,但她很清楚,陸慎之對她卻有那麼一絲喜歡。
他喜歡她溫柔乖巧,像一株菟絲花纏著取悅,在床榻間任由他盡興。
如他所言,她今日的確在賭,賭兩度將他刺傷後,他究竟能否割捨對自己的偏執占有欲。
但凡他流露一絲不舍,那便是她的機會。
郎君似笑非笑打量她,仿佛要將她看穿,她有種無處遁形的錯覺,一雙眼眸霧蒙蒙的,掌心更是不由自主沁出細汗。
不知過去多久後,衛栩劍眉輕挑,撤去金簪,「你便是這樣求人的?」
徐妙宜一怔,讀懂他眼神里的炙熱和默許,提著裙擺起身。
驀地,他丟了金簪,將她抱到腿上坐著。
雙足驟然騰空,她心中慌亂了一瞬,急忙靠在郎君懷裡,主動圈住那勁瘦腰身。
背上傷口被她不經意間觸碰到,衛栩倒吸一口涼氣,「別亂動。」
徐妙宜不明白為何他突然又不高興了,乖乖鬆開手,柔聲詢問:「五郎,能不能讓我阿姐先去冀州?」
聽她提到顧長寧,衛栩眸底掠過一絲嫌惡,這女郎蠢笨糊塗、又愛擅作主張,怎麼會與她做了表姊妹。
讓她先去冀州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省得她又胡亂攛掇生事。
見郎君沉默良久,徐妙宜以為他不願同意,忙解釋道:「我這次陪阿姐來冀州,是為了接舅舅回家。鎮北侯在信中說舅舅受了傷,我們都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心中一直記掛著。如今我要留在紫雲郡陪著你,便想著先讓阿姐先去照顧。」
「而且距離侯爺來信都快過去一個月了,我怕等久了不太好,侯爺他軍務那麼繁忙,好心幫忙收留舅舅,我們也不想再打擾他。」
聽到「鎮北侯」幾個字,衛栩呼吸微微凝滯,只覺得心臟像是被撕成兩半,一半被烈火炙烤,一半被冰水浸泡。
或許在她心裡,鎮北侯是個十足的好人,就因為幫她救了舅舅,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感念恩德。
至於百夫長陸慎之,她從前害怕他,毫不猶豫拋棄他,如今選擇他,也是因為迫於無奈。
他克制住告知真相的衝動,淡淡開口:「讓她午後就走,至於你,隨我去另一處地方。」
她溫柔應允:「好。」
衛栩收緊手臂攬著她的腰,下頷輕輕擱在她烏鬢上,「去養傷。」
他素來身強體健皮糙肉厚,但硬生生挨了三十軍棍,又折騰那麼一大圈,也著實有些傷元氣。
聞言,徐妙宜有些困惑,莫非她下手太狠,又傷到了筋骨,以至於他需要修養一段時日?
*
冀州刺史府,夜色濃重,屋內的嬌媚喘/息持續了很久。
陸茯苓靜默立在台階下,直至露水爬滿長靴,那侍從才終於傳喚,說齊王要見陸娘子。
內室氤氳著蘭麝氣息,濃烈到有些嗆鼻,她悄無聲息皺了皺眉,行至屏風前,向趙承筠行禮。
趙承筠心情不錯,笑著問:「鎮北候這幾日情況如何?」
「殿下,鎮北侯並無其他異動,也沒有再和涼州軍這邊聯繫過。」陸茯苓道,「只不過侯爺並未留在郡守府,而是帶著顧娘子搬去了城郊一座山里。」
擔心他不記得顧氏,她頓了頓,又解釋:「顧娘子就是當初侯爺帶到定州的那位女郎。」
趙承筠披上寢衣,想起那小娘子留下的驚鴻一瞥,「他去山裡做什麼?」
難不成當真選擇交出兵權,陪女人遊山玩水去了?憑他對衛栩的了解,他絕不可能有這份閒情逸緻,更不會色令智昏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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