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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他心煩意亂。

衛栩冷著臉,「出來。」

徐妙宜細聲說:「我害怕,他們……是不是都已經死了?」

作為一個自幼養在閨中的小娘子,她的確沒有見過殺人。

真是一樁麻煩,衛栩一手捉住她的皓腕,另一隻手勾住她的雙膝,正要將她打橫抱出來。

猝不及防,小娘子主動撲入他懷裡。

徐妙宜主動摟住他的頸項,聲音發顫,「郎君,我以為您不會來了。」

小娘子吐息如蘭,溫溫熱熱拂在耳畔,有意無意撩撥心弦。

衛栩一怔,緩緩勾勒出譏笑,「當真膽大,莫不是以為我救了你,就不會再殺你?」

「郎君留我一命,肯定有別的用處,不會就這樣輕易殺了我。」

徐妙宜沒有得寸進尺,很快鬆手,與他拉開一點距離。

男人脖子上浮現的道道暗色紋路清晰可見,雙眸猩紅像是被血浸透,她大驚失色:「您怎麼了?」

噬心之痛如預料中那樣發作,衛栩眸中血色又深了一分,神色如常,「再敢囉嗦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

徐妙宜乖乖閉嘴,她還不想死。

從現在開始,她的命和他綁在一起。

萬一他死了,她肯定落不著什麼好果子吃。

心痛之感愈演愈烈,衛栩單手將徐妙宜攔腰抱起,語氣隱隱不耐,吩咐郭恆,「收拾下,別留痕跡。」

滿地屍首,死相慘烈,血淌得到處都是,徐妙宜差點沒吐出來,忙捂住了口鼻,閉上眼睛。

男人輕嗤一聲,把她丟到馬背,翻身上馬,一隻手摟住她的腰。

駿馬在山中疾馳,風雪迎面而來,寒意直入肺腑,徐妙宜被雪霰子打得睜不開眼。

她害怕掉下去,更害怕被他半路丟在途中,死死抓住男人的結實有力的臂膀,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帶去哪裡。

半個時辰後,駿馬停在一座陌生農舍前。

孫大夫迎上前,神色焦急:「主上怎麼到這個時辰才回來?」

衛栩抿唇不語,把徐妙宜從馬鞍上抱下,放到一旁,大步流星朝主屋走去。

此時,黑色紋路已經從脖頸處爬到了他的下頷,猙獰恐怖,透露出詭異。

徐妙宜跟了上去,進到室內。

孫大夫已取了金針上前,顧不得徐妙宜還在場,對衛栩道:「請主上寬衣。」

衛栩卻不動,目光淡淡掃了過來,徐妙宜會意,忙說:「我去外面等候。」

畢竟男女有別,他眼下情況古怪,肯定不願讓她撞見自己的秘密。

衛栩道,「在門口候著。」

這樣一說,徐妙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在很快有隨從上前支起布簾隔開視線,避免尷尬。

徐妙宜攏緊氅衣守在門邊,回頭望過去,燭火將男人岳峙淵渟的身影投映到布簾上,勾勒得長長的。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停下褪去衣袍的動作。

徐妙宜將臉轉過去,往掌心呵熱氣,她很冷,既擔心青霜和宋伯的去處,又後知後覺害怕起來。

英國公府爪牙被殺,勢必要追究,到時候,會不會連累外祖父和舅舅呢?

若真的連累他們,又該如何是好。

……

又過去半個時辰,馬蹄聲響徹山谷,是郭恆回來了。

他將馬栓到院子裡,沖守在門口的徐妙宜抱拳,笑了一笑:「夫人放心,我都處理好了。」

殺人放火勾當,看起來他們已經乾的十分嫻熟。

徐妙宜點了點頭,不知是該道謝,還是說些別的什麼。

她心緒很亂。

好在郭恆沒有與她閒聊,抬頭就進去復命了。

布簾後的動靜很小,聽不真切具體說了些什麼。

等郭恆再出來時,對徐妙宜道:「夫人,主上請您進去。」

**

裡間搭了一張簡陋木床,原以為衛栩會躺在床上靜養,卻沒想到,他大馬金刀坐在床邊,雙手置於膝上,一副氣定神閒模樣。

脖頸上的黑色紋路褪為淡青色,眼底猩紅血絲也消失不見了,看起來像是好了很多。

徐妙宜向他行了一禮,「郎君是要吩咐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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