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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說是天遼地遠的遼,我聽完我就搖頭,我說這名字太大了些,女孩兒壓不住,若硬要取,該配個『之』字,施遼之,還差不多。」

施遼抽泣了一下,注意力確實有被分散一些。

「他跟我犟了,說他不覺得,這個名字起得特別好,而且他知道這個姑娘特別厲害,一定能人如其名,施展遼闊。」

「我今日一見,果然是個堅強的好姑娘。」

繞了半天,原來是在安慰她。

施遼心裡流過絲絲暖意,既因為張默沖,也因為包盛銘。

「多謝大夫。」

包盛銘把全部七根針都扎進去後,王石剛好跑進來,請他:「包大夫,有您的電話,**打過來的。」

包盛銘對施遼道:「我去去就回。」

施遼淚眼模糊,看見包盛銘朝窗戶邊壁掛式的電話走去。他接起電話,交談的過程中表情很暢快。

這時包盛銘的徒弟走進來替施遼放針。施遼還是疼,忽然看見包盛銘舉著話筒沖她招手。

「姑娘,你過來。」

施遼不明所以,但還是走了過去。

包盛銘把話筒放到她手裡就要走,走之前很慈善地注視了一下她:「張默沖恰好也在,你跟他講句話?」

施遼還有點兒懵,點了下頭。

這是她第一次接電話。話筒里一直傳出來呼呼的聲音,像是那邊在刮很大的風,偶爾斷了線,又只剩下嘶嘶的電流聲。

她覺得很神奇,隔著一方小盒子,居然就可以聽到相隔千里的聲音。

那邊一直都有交談聲,聲音時大時小,聽不太清,施遼自己的眼淚還沒擦乾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話筒里忽然有由遠及近的聲音,一聲很清脆的「啪嗒」聲後,傳出來那個人的聲音:

「阿聊?」

施遼忙吸了一口氣,壓住鼻音,輕輕「嗯」了一聲。

忽然又斷了線,話筒里只剩風聲,施遼等了一會兒,才又傳出張默沖斷斷續續的聲音:

「不好意思,這邊風太大了,信號不好。」

施遼心想他人在室內,風也這麼大嗎,但她沒說,只是又吸了兩口氣,徹底把眼淚擦乾。

話筒里的雜音忽然又小了,他又道:

「施遼。」

「我今天晚飯喝了肉湯,把湯里的蚱蜢當做乾草藥喝了。」

這回他的聲音很清楚,施遼覺得自己好像聽出來他語氣有一絲的很小心的柔意。

他怎麼忽然提起這個,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咧開嘴輕輕笑了一下。

張默沖頓了一下,問:「笑了?」

很神奇,隔著風聲和滋滋作亂的電流聲,他居然知道她剛剛哭過。

施遼道:「多謝你。」

「針灸會很疼,要堅持下來。」

「好。」

說完兩句,兩個人一時都沒了話。

張默沖感受到她的沉默,醞釀著措辭準備結束通話,卻聽到她忽然問:

「你每天,都吃些什麼呀。」

施遼自己其實也以為,如果張默沖不再只僅僅是她書桌上的那一張「信紙」,那麼她的那些伏案給他寫信的衝動或許都會煙消雲散。真正面對他時,她一定會因為窘迫而無話可說。可是現在,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卻很想多聽聽他的聲音。

在湯里能喝到蚱蜢,說明他在工作時的飲食條件其實並不會太好,施遼很清楚,但是還是多問了一句。

但她又不等他回答,替他揭過:「祖國何其廣大,不同山川不同風味,你可要都抓住機會好好嘗嘗。」

張默沖笑了:「那是當然。」

他正要說話,那邊忽然傳出很嘈雜的聲音,有人在喊他,施遼聽見忙道:「你有事就去忙吧。」

張默沖回頭看了一眼喊他的人,沒理,扭頭繼續對著話筒:「是丁青簡。上回給你寄書,有一張紙條應該也不小心混進去了,你有印象嗎?」

施遼一下就想起了那張皺巴巴的紙條上的大拇哥。

「有印象。」

張默沖很無奈道:「打趣的話就是他寫的。他和我住在一起,是同事。」

丁青簡的聲音又響起來:「張默沖,再不去吃就沒你的份兒了?你大餐都不吃是跟誰說話呢?」

施遼想聽張默沖回了句什麼,但她偏偏沒聽見。張默沖敷衍了一下丁青簡,對施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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