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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傾直起身,伸手抻了個懶腰:「不知道。」

她拿起那個藥瓶,站起來後退了兩步,抬手往樹上丟了過去:「以後別來了。」

藏瑾伸手接住,指尖摸索著那個瓷瓶,半晌沒有說話。

這次,是池傾先走開的。夜風太冷了,已像是南方的冬日,池傾身上還穿著初秋的外衫,多少顯得有些單薄。

藏瑾望著她一路快步走過小道,直至身影消失在一扇虛掩的院門後,如常沉默地躍空而去。

池傾以為這就是她和藏瑾的最後一次見面。

原本一個是煙花柳巷之人,一個是不能露面之輩,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在這三連城中,能有一點兒尚能算作善意的交集,就已經很難得。

再多一點,她也不知該如何面對藏瑾。

可是又過了一段日子——約莫是在立冬前後,藏瑾又跟個鬼影子似的,悄悄來到了池傾面前。

「不是說不來了?」藏瑾蹲在積雪的枝頭,歪頭看著樹下的池傾,灰眸在夜色中黑沉沉的,像是烏鴉的眼睛。

池傾這次當真沒想到他在這,一個激靈,如一隻應激的貓。

她回過頭,警惕地盯著藏瑾,許久後才緩緩道:「你呢?你怎麼又來了?」

藏瑾默了默,許久之後才給出一個冷冰冰的回答:「這裡景色不錯。」

池傾笑了一聲,笑聲帶點涼颼颼的諷意,但又像是忍俊不禁的樣子。

三連城的北風呼呼地吹著,那聲音多少有些滲人,池傾這次是偷閒散步來的,穿得依舊不夠保暖,搓了搓手,對藏瑾道:「那你慢慢看。」

藏瑾垂著眼,盯著池傾又一次快步往那扇小門走,這次終於沒忍住,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喊住了她。

池傾腳步一頓,許是許久沒有與藏瑾平視,這次她發現他又長高了好多,自己在他身前,得很吃力地仰著頭才行。

她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的同時放鬆了一下脖子:「幹什麼?」

藏瑾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個油紙包遞過去,看著沉甸甸的,說不清是什麼玩意。

池傾警惕地揣著手,目光在油紙包和藏瑾的臉上來回打轉,許久也沒有動作。

少年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地將那東西直接塞進了池傾懷中。

「這是什……」

「白切羊肉,無毒,不吃丟掉。」藏瑾說完這些話,轉頭就走,像是只撲扇著翅膀離開的寒鴉,若是沒有雪地上的幾個腳印,池傾簡直以為是自己出現了錯覺。

冬至,是吃羊肉的季節。

池傾眨了眨眼睛,將懷中的油紙包揣揣好,轉頭望寢室走去了。

冬夜有雪,卻是三連城中難得輕盈的小雪,少女捲曲的頭髮一晃一晃,或許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腳步比平時更加輕快了一點。

事實上,關注到這點的,只有十四年之後,站在幻境與現實交界之地的謝衡玉。

只有他知道,「怨憎會」的幻境已經過去,因為此刻呈現在他眼前的記憶中,除了藏瑾,再沒有其他人。

七苦,還剩多少——老?死?求不得……愛別離。

謝衡玉看著十歲的池傾臉上掛著的淺淺的笑,在忽然之間,不願承認地,被迫地醒悟了一些什麼。

他的臉色一點點慘白下來,四肢僵硬著,下意識,就想要轉身逃離。

逃離到,幻境之外,沒有藏瑾的地方去。

第75章 鋒利的邊,一點點貼近眼球………

從前春日雨後的時節,謝衡玉喜愛在白馬盟學堂外的小

草叢裡,觀察一些軀殼晶瑩的小蝸牛。它們總是安安靜靜地趴在濕漉漉的苔草上,動作緩慢,身軀柔軟,稍有些微的風吹草動,就會令它們掩耳盜鈴般縮回薄薄的殼子裡。

在那些出入白馬盟的世家子弟中,有許多人時常會戲謔他這樣無聊的愛好,或許對於他們大多數人而言,蝸牛這樣柔弱又無用的生命如塵土般低微,能奪取他們幾息的注意已十分難得,枉論謝衡玉經常瞧著它們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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