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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傾用力抱著身前的男人,最初那些想要戲弄調笑的心思逐漸便淡了下去。她並不是一個對他人情緒十分敏感的人,可這也不代表她是那種像朗山一樣的粗線條。謝衡玉的情緒落得太快,任誰都會意識到不對,何況她又與他挨得這樣近,差一點就是肌膚相貼,因此很難不把他的點滴變化都看在眼裡。

池傾拍了拍謝衡玉的肩膀,語氣有些怔忪:「啊呀,是開玩笑的,我是開玩笑的呀。」

她用力握住他的手,試圖給自己找補:「你看,我當時說的是,唐呈應該挺好的。這個『應該』就是指我不了解他的意思。但雖然我不了解他,可你是他的朋友,我知道你選擇的朋友人都不會差到哪兒去,所以才會這樣誇他……」

謝衡玉長長出一口氣,像是瀕臨窒息的人逐漸緩了過來:「對。他是很好。」

池傾愈發肯定地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謝衡玉:「你從前在謝家那樣難,後來要將白馬盟一點點扶持起來,一定也不容易。但不管是誰,在那時能陪著你,我都會覺得他是個好人。」

她歪頭看了看謝衡玉,笑起來,循循善誘的語氣:「你看,這就叫愛屋及烏。」

謝衡玉垂下頭,用臉頰貼了貼池傾的額頭——明明她只是在與他說話,他卻好像是被她牽著線的傀儡,一舉一動都由不得自己,為她三言兩語落入深淵,又重獲新生。

他簡直覺得自己無藥可救。

傾看著謝衡玉沉默的樣子,只以為他還在吃唐呈的醋,笑著戳了戳他的臉:「小玉公子原來是個醋罈子呀?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見唐呈了吧。」

謝衡玉捏了捏她的指尖,眼底有笑意化開:「想見就見,一碼事歸一碼事。而且……我知道你是在開玩笑。」

「知道還會吃醋嗎?」池傾啞然,委委屈屈地輕聲道,「那你要是真的那麼在意,我以後只好誰都不去見了——天天縮在你的房間裡,睜眼前就想你,閉眼前還是想你,除了你,跟誰都不說話……」

謝衡玉被她的胡言亂語逗笑,腦海中卻下意識跟著她的言語編織出了一個完整的畫面。他沉默著,卻在那個畫面出現的瞬間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就連牽著池傾的動作都用力了幾分。

池傾盯著他笑得狡黠:「呀,你想到什麼了?」

謝衡玉回過神:「沒有。」

池傾道:「胡說呢,你的耳朵都紅了。」

他下意識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燙的耳廓,同時看到池傾哈哈大笑著倒在他身旁,青絲散亂,像只打滾的貓貓。

「叩叩叩。」房門在這時被敲響。

朗山可憐兮兮的聲音從門縫中虛弱地傳來:「主人,你們完事了沒有啊?」

池傾沒料到門口是他,騰地一下坐了起來,與謝衡玉對視一眼,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微紅,因擔心朗山在外面又無心地說出什麼混不吝的話,立刻道:「你……別站外面叨叨了,太丟人了,先進來。」

大門被推開一條小縫,朗山探頭探腦地朝裡面看了眼,沒聞到什麼奇怪的氣味,才裝模作樣地說:「嗯…這、這樣不好吧?」

池傾的妖力捲地而起,沖開房門將小狗直接拖入房內,朗山吱哇亂叫著,「砰」地一聲栽倒在軟軟的床上,被池傾扯著短髮薅了起來。

「又幹嘛?」池傾沒好氣地問他,「你最好有點正事跟我說。」

「有正事!」朗山喊起來,「這次是大護法讓我來找您的!」

池傾這才鬆開手,朗山又「啪嘰」一聲倒在榻上,吸了吸鼻子,仿佛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嗚嗚道:「你們還真的是在躺著聊天,什麼都沒幹哦?」

小狗瞪了謝衡玉一眼:「你果然有問題。」

池傾挑起眉,那神情是又要生氣,謝衡玉卻好脾氣地笑起來,用那種跟小朋友講話的語氣,溫聲道:「所以大護法有什麼事呢?」

朗山踢下小靴子,盤腿坐到榻上,於是,這三個人有點傻兮兮地坐了一排,畫面詭異到有些好笑。

朗山道:「第一件事,大護法說沈岑尚算靠譜。」

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妖族之後會扶持沈岑在公儀家站穩腳跟,並且互惠互利,將其作為妖族在修仙界的眼線。

池傾點了點頭:「這事交給來炆處理便好。畢竟我在公儀家殺了這麼些人,即便不扶持沈岑,也需其他方法擺平。」

朗山點頭,大大咧咧地道:「所以大護法有點生氣,他說他就是來給您收拾爛攤子的。」

池傾笑道:「此言不差,還有其他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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