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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衡玉一邊說著,一邊卻拉著池傾的手徑直闖入屍潮,他周身的護體劍光閃爍,毫不吝惜地將池傾密密實實地護在其中。男人步子邁地極大,在屍潮中七拐八繞,仿佛能夠辨別出乾屍真偽一般,大多時間並不出手,可每每有所動作,卻都是見血封喉地一擊必殺。

池傾在謝衡玉身後,被一群屍潮晃得眼花,訝然開口:「你是如何分辨出那些真乾屍的?」

謝衡玉緊了緊池傾的手,像是開了句玩笑:「三分靠記憶,七分靠運氣。」

他說這話時微垂著眼,眸色沉穩如無瀾之水,那張十分蒼白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血色,雖是肉眼可見的虛弱,但神態卻仍是一派雲淡風輕的鎮定。

池傾望著他的表情,想起他少年時沒入蟲潮的那個瞬間,當時那張尚且稚幼的臉上,似乎也沒有太多鮮明的恐懼求存之色——這可真不是什麼好事啊。

池傾這樣想著,無視了謝衡玉淡然自若的神情,用力攥住他修長的指骨,沉聲道:「我之前沒有問你,和公儀汾的那一戰,你究竟消耗了多少?如今又還剩多少靈力?」

謝衡玉聞言自屍潮與劍光之中側過臉來,桃花眼溫和至極:「傾傾不必擔心,我可為你開道,也定能全身而退。」

他如此這般說著,兩人卻不知何時已闖入了屍潮正中。半空之上,公儀夔如風箏般飄飄搖搖地踩著風,正垂頭用那雙深陷的濁目深深盯著他們,詭譎的黑氣在他周身徘徊,森森若鬼。

縱然有十數靈器護體,池傾仍是被公儀夔瞧得心頭一涼。卻在這時,謝衡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兩人對視一眼——倏然之間,公儀夔周身的黑氣暴漲,陰森的靈壓如黑雲般自上空蓋下!

與此同時,皎然劍光連同金紅的妖力同時揮出,沖天而起,連帶著擋在半空的靈器一道直朝那黑雲擊去!

「轟隆!!」過於強悍的靈力對波,劇烈的爆裂聲自長空炸響,剎那間,池傾只覺一陣巨大的氣浪自半空朝她滾滾而至,她抬劍欲擋,身後卻不合時宜地傳來一聲尖叫——竟是又一次清醒的公儀襄夫人!

「噢噢啊啊啊!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呀?!又哪裡來的那麼多屍體啊啊啊啊!」

公儀襄夫人嗓子尖,那近乎崩潰的大叫居然一時沒有被爆裂之聲遮蔽,如針般扎進了池傾耳道。她因此分心一瞬,手中妖力所化的長劍震顫不止,「喀啦」一聲竟從中斷橫出一道裂口!

池傾當即回神,掌心一合,將那劍化回妖力收回體內,抬眼掃向眼前靈器,抬手喝道:「焚天來!」

謝衡玉一驚,打眼望去,只見十數靈器聖光之中,一道算不得起眼的緋色隨聲後撤,穩穩落在池傾掌中,登時化作一柄輕巧秀美的長劍。

——那把傳說中引天火挽怒瀾,陪同妖王拿下赫赫戰績的焚天劍,竟然完全變了個樣子,乖乖巧巧地落在池傾手中。

「沒想到姐姐把焚天都給了我吧?」少女隨手挽了個劍花,周身卻頃刻揚起燎天大火,她回頭深深看了謝衡玉一眼,故作輕鬆地笑道,「拜託你,如果能逃出去,就先將阮鳶和那個女人帶走,我一會兒……就來找你。」

池傾那雙星眸明亮至極,可眼瞳深處洶湧的暗紅色妖力,卻拉扯著一種強烈的癲狂之意零星透出。

謝衡玉看著她,並沒有回答,或許他們彼此都清楚,這句話中的「逃出去」和「來找你」,甚至包括謝衡玉之前所說的「全身而退」,都更接近於一種帶著期盼的自欺欺人。

只不過,謝衡玉之前是為了留下,而池傾卻是為了將他推開。

他看著池傾站在金紅的火光與黑雲之中,裙擺隨風而動,像是一棵被點燃的花樹。忽而一種痛意從心口層層疊疊地泛上來,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種情緒竟是因為過度的懼怕憂慮而產生。

他怕她贏不了,怕她剛剛的那句話,

會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句。

那有些陌生的,黏糊潮濕的情感在胸口似浪翻湧,幾乎令他窒息。謝衡玉最後看向池傾一眼,天光大亮,從斑駁樹蔭之間落下,成為了紅黑之間的第三種顏色。

驟然,他引天光為劍,無邊劍意捲地而起,毫無分別地殺開地上洶湧難盡的屍潮。

群屍的怒吼有一夕緩和,甚至公儀夔周身的黑雲也因謝衡玉這一劍而顯而易見地勢弱——謝衡玉揮下這劍,一句話沒留,飛身沖向阮鳶的方向,帶起那兩個女人便走。

池傾望著他那帶血的背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竟然察覺到了對方生出的莫名不安的情緒。然而事到如今,她已經顧不得這許多——她望著那一地屍潮殘骸,眼底泛起一絲茫然。

……不是說,不能錯殺麼?

然而這廂,公儀夔已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屍潮暫歇,沒了那種陰冷屍氣的補給,公儀夔實力有所減弱,然而正因如此,老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那「罪魁禍首」謝衡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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