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桃花香若隱若現,甜味在空氣中冒泡,代瀾就該知道來人是余漁。
只是還來不及應答,女孩便跟著她先前視線迫不及待往樓下望:「看什麼呢看什麼呢?」
「哎,你……」瞬間慌張,代瀾生怕被人發現樓下是何子游,伸手就要拉開對方,但目光顯然比她粗糙的反應力更快。
心在飛速失控。
「也沒人啊。」
她承認自己有些自亂陣腳。
跟著往下再看,大院空空蕩蕩,半個人影也沒有,只有月色依然,代瀾才徹底鬆口氣:「你幹嘛呢……」
女孩眨巴眨巴眼:「出來丟垃圾啊,倒是你,在這裡幹嘛?」
「難不成……」余漁總用最單純無害的表情問出最不著邊的話,「夜會情郎?」
「才沒有!」代瀾只覺得臉頰又隱隱發燙,著實不能讓面前人久留,小心更多心思走漏,她作勢就要將人推回房。
然而對方比她還有勁兒,硬抓著欄杆不放,挑開話題似的:「誒,等會兒等會兒,今晚月亮有點好看誒!」
見代瀾一臉不信任,余漁伸手將人雙肩往後轉,興奮道:「你看你看,是吧,這還是來節目以後第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月亮呢……」
「哦,不過來了也沒幾天就是了。」乍然想起錄製不過幾天,方才感慨倒算用詞不當了,女孩發覺,不好意思地笑。
已然賞過月,代瀾又怎不知有多好看?
不過比起余漁當下舉著手機拍照,畫面專注月亮,與她相冊里存著的確實有所出入……
……
從余漁和高荔的宿舍回到自己床上,代瀾嘴角還殘存笑意。
姐姐妹妹聊得歡脫,連帶著自己都笑不攏嘴——雖然這份這份笑意依舊難衝破心中那道界限。
她將枕巾從後陽台收回,昨天哭了太久,淚將枕頭浸濕,索性將床上用具都清洗。
也順帶將過去的恐懼都暴露在陽光之下,以滾燙的朝氣討伐淤實已久的什麼東西。
手上忙碌,被撇到一邊的手機忽然振動。
「今天下午請了半天假,去重新修改演唱會的服裝。」
代瀾微怔,這份好奇心原本被拋在腦後,以為沒有再提起之日,可沒想到當事人卻主動聊起。
……太猝不及防了些。
思緒攪成漿糊,她盯著坦誠發呆。
良久,代瀾指尖敲擊鍵盤,半逃避似的留下這樣一句:「剛剛你在拍月亮?」
單單一句,同樣是私人問題,既重新開了話頭,又躲了自己隱蔽的、其實早該自己開口的好奇。
發完這句,她又縮回被窩,似乎只有這團小小的包裹才是本體,然後抱著手機等待回應。
記起來還要為好友的歌作詞,她向外打破籠罩,戴好耳機再聽那首《指尖戀人》。
說來奇怪,雖說自己從來沒追過星,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過的人,可反覆聽這首曲子,獨屬暗戀的,或是深愛過的情感便似與生俱來徜徉在血液里。
搖曳起特殊的共鳴。
他的信息恰到好處落入音樂的旋渦:「不是,我在拍雲。」
雲?
意想不到的答案。
其他人抬頭只會看月亮,或者星星,她便想當然。
「為什麼?」
這樣問了,鋼琴聲與哼鳴轉折在離殤里。
「因為是雲成全了月亮。」
代瀾眸光有漣漪,轉眼墜入沉思。
何子游再傳一句:「那你呢?在看什麼?」
有時候代瀾總覺得自己是時光的小偷,相機是唯一能穿透時間界限捕捉到轉瞬即逝暇思的趁手武器,而好巧好巧的是她遇上了對手。
她以為的秘密,原來另有神偷。
照片被點點發送,平鋪於眼前的是——
那翻湧著的雲。
-
得益於雲,她似有靈感,歌詞翩翩落在每行,不曾想母親談雪梅的信息忽然而至:「瀾瀾,下下個禮拜就過年了,你們綜藝怎麼安排?能回家嗎?」
打字的手停頓,靈感突然被截停,她有些無可奈何:「不拍,回去。」
「要不然問一下子游一起回來?他應該也要回家的吧?」父親代敬冒出來一句。
代瀾看見代敬發言總有無名火,縱使平日再麻木,此刻也撩著心煩躁。
是風暴後的餘波,是戰後的後遺症,傷口至今有膿,在蠢蠢欲動。
他怎麼也不想想何子游是什麼人?難道也不考慮一下為女兒避嫌嗎?不過是一起參加個綜藝,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不要去問!我和他不熟!」
似乎在父母面前自己經常用感嘆號。
可如果不是感嘆號,他們就會忽視自己的需求和想法,自顧自去做,好幾次都讓代瀾覺得丟臉又晦氣,到頭來收拾爛攤子的人還是自己,而父母只會互相責怪,什麼忙都幫不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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