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跟著兩個提食盒的丫鬟,往丹奉台走的路上,倒是不得不經過這一大片農田。
她從田埂上走過,一路掃視周圍環境,眉頭不經意間微微皺起。
「夫人,不如先在此地等著,奴婢先去丹奉台,叫三公子派軟轎下來接你。」
那丫鬟指著田埂上的一張躺椅和一把支在躺椅上的傘,正好可以給夫人休息。
薛亦秋蹙著眉頭,本是不想這麼勞煩兒子的,自己又不是不能走這土路,可看了一眼腳上這軟鞋,還是罷了。
「那我就在此地歇息一會兒,你先上去。」
雲舒月抬頭望去,只見江清辭的母親坐在了自己父親往常的座位上。
她幹活時總是會往那邊看,恍惚間以為父親還坐在上面,她倒是希望,父親能一直坐在那兒,偷懶便偷懶,貪圖享樂地過完這一生。
雲舒月朝那邊望了許久,薛亦秋的目光掃向她,看到了她,只見她渾身泥土,手中還握著把鋤頭。
「怎麼了?月兒。」
林書柔見女兒聽了動作,便問她。
放下鋤頭,順著女兒的目光看過去,林書柔臉色一變,怎麼是江二夫人。
薛亦秋目光在雲舒月身上打量了一番,面色不太自然,想了想,還是站起了身,朝她招招手。
「雲二,過來。」
雲舒月朝那邊走去,江清辭的母親來了,她也不好不打招呼。
薛亦秋叫來身旁剩的一個侍女,叫她打開食盒,拿出一碟荷花酥。
「伯母好,伯母怎麼來了,今日天熱,可要小心防暑。」
薛亦秋把荷花酥的碟子往她跟前遞了遞:「好孩子,累著了吧,吃些糕點。」
第62章她從前是不太看得慣……
她從前是不太看得慣雲家女,雖外表看上去修得個完美無缺,可內里……誰知道是什麼樣。
可薛亦秋再怎麼是個做母親的人,又是一連生了兩個兒子就想要個女兒。
往常見雲舒月時常貼在自己兒子身上,不是要這,就是要那,不是撒嬌,就是賣乖,她能喜歡才怪了。
可今日她親眼見著小閨女在地里鋤地,忙活得渾身是汗,衣服上又沾了泥,與她記憶力京中那位雲二小姐的形象大相逕庭。
雲舒月的臉上還並無半分逃避,幹活幹得十分賣力,薛亦秋看了能不心疼嗎。
雲舒月也不跟她客氣,伸手要去抓荷花酥吃。
薛亦秋連忙攔住她:「哎喲,可別這樣吃,手上都是泥。」
她掏出手帕
,用手帕裹著遞給她:「吃吧。」
江夫人頭上梳著時興的髮髻,斜插著一支翡翠鑲金步搖,步搖下垂下的串串珍珠,隨著她腦袋的晃動輕輕搖曳。
雲舒月吃著吃著,有些出神,江夫人頭上的髮髻樣式,她已經看不大懂了,自己在這牢城營一待就是大半年,京中如今時興什麼,她也不知道了。
一想到這兒,雲舒月神情難免落寞了些。
她口中含著糕點,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她抿唇道:「謝謝伯母。」
薛亦秋自己也未能察覺,自己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瞧這姑娘,一邊吃,一邊額頭上還滲出汗珠呢。
穿著粗布衣裳,底下的皮膚仍舊白得發光。
薛亦秋又拿出一塊手帕,沒忍住,為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這時,林書柔走了過來。
雲舒月忙看向她:「母親。」
薛亦秋見了這位從前也常在各種場合上見過的雲夫人,站起身,並未欠身,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雲夫人,許久不見。」聲音輕柔,卻難掩那股久居上位的矜貴之氣。
薛亦秋倒也沒覺得自己端了架子,畢竟往常兩人相處,也是這樣的,再說,這位雲夫人,難道就不會端架子嗎。
林書柔卻把肩上的鋤頭往地上一放,抬手隨意抹了把額頭的汗珠,她頭髮有些亂,原本白皙的肌膚如今因長久暴曬而微微泛紅。
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衫,沾了點點泥土,衣角處還有被劃破的口子。
「江夫人,是啊,許久不見。」
林書柔開口,聲音帶著田間勞作後的沙啞,卻依舊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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