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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月倒是對她沒什麼印象了。

她坐到她床邊,替她掖了掖被角:「瞧你瘦的,趕緊養好身體吧。」

鄭明珠看著她,眼中滿是艷羨:「那時候你坐在宮宴前排,穿著桃粉色的宮裝,太后娘娘叫你坐到她身邊兒去,而我,而我的座位雖也並不靠後,卻也無人在意。」

「還有一次雅集,雲姐姐可還記得,當時雲姐姐作畫討了長公主的彩頭,得了一支玉簪,轉頭見我瑟瑟縮縮待在角落,便轉贈給我了。」

雲舒月從回憶里搜尋了許久,才堪堪找到一個類似的畫面,當時她覺得長公主隨意賞的玉簪成色不是很好,反正是彩頭嘛,不就是贈來贈去的嘛,她掃視了一圈,見著個最不起眼的女子,便隨手又將玉簪贈給她了。

這贈禮一事,她可比長公主聰明。

「哦,這個啊,我隨手一贈,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喬婉寧忍不住又要拆雲舒月的台:「你要是信她是真心贈與你的,你就上大當了。」

倒也不是她看不慣雲舒月,實在是眼前女子太慘,被雲舒月那些招數唬得一套一套的,看著雲舒月的眼睛都快放出光來了。

鄭明珠目光在兩人中間轉了轉,便笑著道:「我知道的呀,雲姐姐當時又不認識我,真心如何,假意又如何,至少雲姐姐這次給我的藥必是真心的。」

雲舒月笑著看她,這個鄭明珠倒是聰明,知道大腿該往那兒抱。

與她如出一轍的伎倆,討人喜歡嘛。

「那你快些好起來,我們過幾天再來看你。」

走出鄭家,雲舒月與喬婉寧對視一眼。

「喬婉寧,你能別再拆我台了嗎,你怎麼比姚凝靜還讓人討厭。」

喬婉寧道:「這就叫拆台了?若我真的要拆你台,我這就去給江清辭說,他走後,你與蘇世子之間的事。」

給雲舒月嚇得夠嗆,連聲道:「喬姐姐,喬姐姐,別這樣對妹妹嘛。」

她兩隻手臂纏上喬婉寧,一貫的撒嬌手法。

「我與蘇世子本就只是簡單地處了處,什麼也算不上的呀。」

她的頭貼在她的肩上,眼珠子朝著她,眨了眨,忽閃忽閃。

喬婉寧渾身哆嗦了哆嗦,連忙甩開她:「你夠了,我不吃這一套。」

雲舒月又要巴上她,嚇得喬婉寧連忙向前跑了兩步:「娘哎,你別來追我,我答應你就是了。」

翌日,雲舒月上山做工,果然離沈畫師離得遠遠的。

他以及他的杜姑娘,都別來沾邊的好。

幹活幹了半晌,倒是沈邱坐不住了。

「那個,你這個龍眼睛,到底是幾根睫毛啊,全都糾纏在一塊兒,我數也數不清。」他舉著她的畫左看右看。

雲舒月瞥了一眼,道:「就是要這樣亂糟糟的,顯出毛茸茸的質感,你便照著描摹便是了,有什麼難的呀。」

她朝沈畫師眨了眨眼睛,一臉天真無邪。

沈邱一臉無奈,說話的聲音又軟了一個度:「這,這要我怎麼描摹呀。」

雲舒月別過頭,也不看他了:「嘖,沈畫師還是手藝不行呀,你描不出來我可不管,那是你的事情。」

沈邱撓了撓腦袋,一個頭三個大。

等會

兒描出來不像,她又要說他。

沈邱深吸了幾口氣,決定臉皮厚一點。

「前些天你要學漆畫,我便都讓你看了,今日我需要你幫忙,你也得幫我才是,不然不公平。」

雲舒月愣了愣,仰頭,歪著腦袋看他,咧開了唇,露出一排八顆牙,眼睛彎成了月牙,良久發出悠長的一句:「這樣啊——」

沈邱後退了兩步,點點頭,再次復盤了一遍他說的話,他確定他說的話沒問題,是講道理的來著。

雲舒月一本正經道:「可是,可是我如果幫你的話,待會兒又被那個杜姑娘看見了,她又罵我怎麼辦呀,她那天說我是罪奴,我回家哭了很久。」言語委屈,但口齒咬得很清晰。

沈邱面色一變,後退的兩步變成了前進的一步:「你,你真的哭了很久?」

雲舒月抽噎了兩下,道:「嗯嗯,沈畫師,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

她伸手拎著沈畫師的袖子,將他往遠處扯了扯。

沈邱無奈解釋道:「可是我跟她壓根就沒什麼關係呀。」聲音又軟了、柔了一個度。

雲舒月立刻捂住耳朵,朝他微笑道:「不關我的事。」

沈邱一個頭五個大,真是拿她沒辦法。

她正捂住耳朵,他便大聲喊道:「那這個龍睫毛我隨意畫了啊,畫好了你不許挑刺。」

雲舒月放下手,叉腰委屈道:「你吼我做什麼?你說話就不能聲音小一點嗎,你嚇到我了。」

她伸手撫著胸口,看樣子真是嚇了一大跳。

沈邱後退兩步,轉身道:「抱、抱歉啊,我就這麼去畫了,你,你好好歇會兒,別哭啊。」

沈邱走得很快,他幾乎覺得他這個人本身的存在就是在惹她的,還是消失的好。

京里來的貴女,他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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