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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靠近,雲舒月聽見了哭聲、喊聲、斥罵聲。

阿兄捂著流血的嘴角想抵抗,又被人掀翻在地。

雲鴻禎抬起頭看見從遠處跑來的妹妹,用口型叫她快跑,雲舒月往前跑的腳步一滯,是啊,她現在掉頭還來得及。

她便立刻裝作與此事無關的樣子,逆著湊上來看熱鬧的人群往遠處走。

身後的哭泣聲與呵斥聲鑽進她的腦袋裡,腳步放緩,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煙紫色裙擺,微微顫抖。

她轉過身,看見了奔逃的家僕,看見了眼巴巴望著她的詩筠。

然後她任由官兵卸下了她的金釵,拆除了她的綾羅,為她拷上枷鎖。

黔州的路途很難很遠,她也不知為何,自願踏上了這一程。

或許是突然想起了,那同樣被流放到黔州的江家人。

第5章 第5章「江校尉,雲家的罪犯已如……

枷鎖的木質輪廓緊緊箍住了她的手腕,雲舒月雙手動彈不得,她覺得眼前的一切及其荒謬。

她看見曾經一起品茶對詩的小姐們從轎攆上下來,遠遠地看她,皺著眉,用絲帕捂著口鼻,隨後交首接耳,談論著什麼。

雲舒月微微顫抖著,雙唇失了血色,她承受不住這些。

她珍愛的首飾被扯了下來,精心養護的烏黑髮絲被撕扯得亂糟糟的,她幾乎不顧上疼了,她的臉上發著燥,過了一會兒,那些疼痛感席捲上來。

「嘶~」極輕地哼了一聲。

她垂頭別過了一陣推搡,詩筠撲騰著擋在她跟前:「別碰小姐!」

雲舒月躲在清淨處盡力調整自己的兩根手腕,晨起剛用玫瑰精油細細護養過的一雙手,幾乎是瞬時就被磨破了皮,發著刺痛。

她看見遠處跌跌撞撞跑過來一道鮮亮的明黃色身影,是蘇櫻。

蘇櫻眼睛瞪得很大,見到她的一剎那,眼眶紅透了。

「雲姐姐,怎麼會這樣?」

雲舒月神色複雜地看著蘇櫻,此時官兵正在從她家裡一箱一箱的往外抬金銀財物。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她家幾乎沒任何時間做準備。

她想起了江清辭,往常江家還在的時候,京中若有大事發生,她總能提前得知一二。

真是樹倒猢猻散。

雲舒月冷眼掃向蘇櫻:「你兄妹二人做的事情,裝什麼傻。」

蘇櫻圓圓的臉蛋兒急得通紅,雙手無力垂落:「雲姐姐,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雲舒月後肩忽的被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她差點倒下去。

那官兵惡狠狠道:「該上囚車了!皇上下令,天黑之前,必須將你們一家送出城。」

為了少挨些碰撞,雲舒月艱難地邁著步子,自己往囚車上走。

蘇櫻繞過官兵的阻礙,她是肅國公嫡女,無人敢碰她。

她擠到雲舒月跟前,硬往她手心裡塞了一大袋碎銀子,抽噎著道:「雲姐姐,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年紀還小,許多事情都看不明白,你原諒我,你比我聰明,將來一定能再尋出一條路來的。」

那一大袋碎銀子被悄悄藏進了雲舒月的裙擺里,雲舒月伸手探去,那上面濕噠噠的還溫熱著,再一抬眼,蘇櫻臉上掛著淚珠兒。

蘇櫻一直仰慕的江三公子和進京初認識的好友雲舒月相繼被流放,對她的打擊不小。

雲舒月努了努嘴,沒說出話來,她忽然覺得,她自己也不夠聰明,這半生絞盡腦汁追求名聲和榮華富貴,到頭來卻一場空。

眼下仇人的妹妹就在眼前,她竟也分不清是真情還是假意。

一家子終於還是上路了。

雲舒月腳上的珍珠繡鞋沒有被奪去,但這鞋子太薄太軟了,出了京城後,一家人被趕下囚車,這一路都要靠雙腿行走。

沒走幾步,鞋面上的珍珠被刮花了,掉的掉,爛的爛。

再往後,她的腳底**裂土塊和尖銳石子鋪成的路磨得生疼。

繡花鞋底部逐漸爛掉。

阿兄脫下了自己的鞋給她,他那天正好在京郊打馬球,穿的是皮質馬靴。

趁著官兵停下來休息時,大樹底下,雲舒月脫下了繡鞋,一雙圓潤細膩的腳丫子被放了出來,腳側邊卻磨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原本紅潤的指甲也有些微微泛紫。

她掌著阿兄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將雙腳放進了寬大厚實的馬靴里,有牛皮鞋底承力,腳底舒服了不少,她捏著鼻子「嗯」了一聲:「哥哥,你的鞋子好臭。」

雲鴻禎撓了撓頭:「都什麼時候了,妹妹,你就別講究這些了。」

雲舒月皺眉看著阿兄的赤腳,又往四周尋了尋,看見孫姨娘的兒子,也是她的庶弟,雲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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