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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浮生也不說什麼,伸手把人連被子抱在懷裡,他滿目柔情,輕聲道了句:「晚安,還有謝謝。」

謝謝她沒有把他當成怪物,謝謝她沒有覺得他噁心。

師溫很快去見周公去了。

這回,那個夢又繼續了下去。

在「她」收小浮生第四年,宗門大比開始了,不過「她」沒有去。

師溫親眼見證了兩人關係的漸漸疏遠,如果不是知道兩人是師徒,恐怕還以為他們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也是在那一年的宗門大比,裴青雲奪得魁首,聲名大噪,而即墨浮生屈居第二。

「她」也開始注意到那個裴青雲,不過不是因為他有多驚才絕艷。

「她」自認教出來的徒弟不差,即墨浮生的勤懇也有目共睹,斷然不會這麼輕易輸給裴青雲。

通過留影石,「她」看到裴青雲的不對勁之處,明明沒有布下符籙和陣法的痕跡,可他卻偏偏使出來了,即使是大羅神仙在世,也沒辦法做到毫無痕跡。

「她」修煉多年,就還沒看過這麼奇怪的事。

裴青雲肯定用了什麼手段。

師溫想到了在裴青雲神識中的那個系統,那個系統總有各種奇奇怪怪的道具,還能根據好感度兌換成道具。

這背後運行的眼裡究竟是什麼?

就在「她」還在研究時,門外響起敲門聲,一長兩短。

師溫一下便知道是誰在敲門了。

他敲門的方式還是一以貫之,就連在這個夢裡也是。

端坐在桌前的「她」從思緒中抬起頭來,看向門口的方向,道了句:「進。」

這回,是少年浮生走了進來,他進來的第一句話便是:「這次宗門大比的結果,師尊也知道了。」

他一舉一動透著恭謹,就連一點笑容都沒有,如此一本正經,像是來述職的一樣。

身為旁觀者的師溫,瞧著少年並不如她原來記憶中的那個小徒弟肆意,甚至更加小心翼翼,就連笑容都少得可憐,一時有點心疼。

他現在或許比小時候更強大,但絕對不快樂。

少年浮生道:「弟子沒有奪得魁首,讓師尊失望了。」

他是在挑釁吧?

師溫算是對自己這個徒弟還算了解,可「她」沒有。

「她」微微蹙起秀眉,那雙淺淡的眸子中卻連一點責備都沒有。

「她」顯然不在意這些,只是有點詫異向來疏離的徒弟居然會專門因為這種小事來找她。

「她」想,他肯定很在意這場失敗。

於是,她說了句:「勝敗乃兵家常事。」

從始至終,少年浮生都是低頭垂眸的,看上去是在聆聽教誨。

可師溫卻看到了他垂在身側的手在默默收緊,直至骨節發白。

她一下便看出,他在憤懣。

少年浮生不明白。

他是她的徒弟,她怎麼能一點都不在乎呢?甚至他進來時,都已經想好了她會對他如此失望,甚至是生氣。

結果就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

他不甘心,又問了一句:「師尊沒有其他話想對弟子說嗎?」

坐在上首的「她」停頓了一下,問道:「裴青雲這人怎麼樣?」

什麼?

少年浮生沒想到還能從師溫聽到另一個人的名字,而這個人還打敗過自己。

他看向「她」,憋出一句:「弟子不知。」

師溫可太熟悉他這副樣子了,明顯在吃味,他一定是誤會什麼了。

「她」也沒計較這個,而是把留影石推過去,道了句:「你拿回去看看。」

「是。」少年浮生去拿留影石,彎腰垂首,是一個很標準的侍奉師長的動作。

這動作看得師溫一愣。

她記得,小徒弟那次落水醒來,呈上巾帕給她擦臉時也是這樣。

他那時才進入流光派一個多月吧,而少年浮生是在一年後才會的。

難道說,他是在夢裡會的?

不,不可能,那麼標準的動作必須是日積月累的。

即使短時間內速成也不會完全一樣。

只有一種可能,他早就會這些。

少年浮生拿著留影石出了房門,師溫也連忙跟了上去。

他回到自己房間,打開了留影石,看到裡面記載的正是他和裴青雲那最後一場決戰。

自己的師父不僅不關心他,還對另一個人格外「關心」,現在又把他戰敗的那一場拿給他看,這和羞辱他有什麼區別?

他五指收攏,一把將這留影石捏個粉碎。

師溫聽到石頭咔擦咔擦的碎裂聲,心想,這誤會大了啊。

就在這之後的第三天,少年浮生接了宗門任務,一聲不吭地出去歷練去了。

「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這臨丹峰又只剩她自己一個人。

就在即墨浮生出去歷練的第一年,「她」下山偶然碰到了裴青雲。

「她」也聽不到他的心聲,只能憑藉他展示出來的樣子斷定此人品性還不錯。

不過,「她」還是保留了幾分警惕,也並不打算跟他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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