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師溫放在桌上的手,他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果真是冰涼一片。
要知道,外面可是艷陽高照。
即墨浮生斂了下眸子。
若是他的體溫能分她一半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感受到他的那一抹滾燙,女子皺起眉頭,隱隱有甦醒的跡象。
即墨浮生慌了一瞬,但很快冷靜下來,後退幾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師溫睜開眼,抬起頭的那刻,看到桌前的即墨浮生也是明顯愣了一瞬。
女子清冷絕塵的面龐映入眼帘,還帶著惺忪的睡意,即墨浮生一時怔然,囁嚅著,喚了聲:「師尊……」
「弟子也是想看看你在不在,沒想到你睡著了。」
「若師尊實在困了,不妨去床上睡會。」
睡意飛快退去,師溫蹙起眉頭,對他擅自推門進來的舉動頗為不滿。
她冷著聲音問:「何事?」
對上她那雙淺淡的眸子,心臟像是被針戳了一下,即墨浮生抿了下唇,道:「沒什麼,弟子只是突然想看看師尊了。」
「若沒有其他事,就給我出去。」師溫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即墨浮生嘴唇翕動著,道:「弟子剛剛去了一趟藥峰,知道了一些事情。」
師溫眸中閃過一道不知名的光,但很快消失不見,她臉色極為平靜:「這關我何事?」
「師尊給弟子用了還魂丹?」即墨浮生定定望著師溫,企圖從她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師溫移開了目光,冷聲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噔噔。
即墨浮生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桌前。
落在身上的那道目光實在熾熱,師溫避無可避,只能看去。
少年狹長的鳳眸中光影浮動,他道:「弟子遠不值得師尊如此費心盡力。」
師溫壓了下眸子,面露不耐之色。
她當真討厭這種感覺,明明是她自願給的,即墨浮生偏偏要認為呈了她多大的恩惠一樣。
「你說夠了嗎?」師溫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
「不,弟子還沒說夠。」即墨浮生迎上了師溫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
師溫似乎能預想到他接下來會問,她這麼做是不是因為心裡有他?
到時候,好不容易斬斷的感情在這一刻又死灰復燃,這是她絕對不想看到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即墨浮生沒有問如此幼稚的問題,他道了句:「對弟子這麼一個逆徒,師尊都能拿出如此寶物。」
「弟子只是有點擔心,師尊似乎容易對其他人掏心掏肺了。」
還好,他沒有問那些讓她尷尬的問題。
師溫心下稍微鬆了一口氣。
「但是沒關係,師尊能如此護著弟子,弟子為何不能護著師尊呢?」
「若是師尊容易心軟,那就由弟子充當師尊的盔甲。」
少年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師溫一頓,睫毛跟著顫動了一下。
即墨浮生或許修為不高,但確實做到了。
在秘境取三生石的那刻,在師溫自請受罰的那刻,他都沒有讓師溫因此受過傷。
心中的堅冰在這刻慢慢融化,露出柔軟的內里來,師溫嘴唇翕動,道了句:「你終歸是我的徒弟,給顆丹藥又沒什麼大不了。」
即墨浮生露出一個笑容,語氣寵溺道:「好啦,弟子知道師尊護短,若是換成生息或是霍煜奇,師尊肯定也會這麼做的。」
師溫甩出一個眼刀。
就他知道的多?
即墨浮生笑意盈盈:「師尊不問弟子今日為何去藥峰嗎?」
師溫一默。
「弟子近日常覺身體燥熱,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便想著去找個醫修看看。」
他這樣一說,師溫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宗門大比之前,他說自己見不到人就會心慌,止不住去想對方,還說此病藥石無醫,唯有見到對方才能緩解片刻。
那分明是相思病。
這逆徒那會仗著她不懂醫理,竟開始暗戳戳地撩撥她。
她問:「又是相思病?」
反應過來師溫說的是什麼,一抹薄紅爬上耳尖,即墨浮生清了清嗓音,道:「不是。」
「是因為師尊那顆還魂丹,不僅救回弟子一命,還順帶拓寬了弟子的經脈,如今弟子體內靈氣充盈。」
「再過不久,恐怕就要渡劫了。」即墨浮生順勢提出自己的請求,「到時,師尊可以幫弟子護法嗎?」
「可以。」師溫應下了。
每次即墨浮生渡劫的時候,她都會在旁邊守著,這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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