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溫一轉頭,看到了桌上的花朵,藍紫色牽牛花舒展著腰肢。
見師溫的視線停留在這花上面,即墨浮生走上前,道:「弟子見這花開了,便摘了些。」
「你有心了。」
目光從那朵花轉移到即墨浮生臉上,師溫發覺他那張俊臉更加光彩奪目。
唇紅齒白,眉眼間可見星辰大海,深邃又神秘。
也難怪她會夢到他。
這一句對少年好過巨大的嘉獎。
即墨浮生眸子一亮,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聽她道:「以後不必了。」
笑容僵在臉上,明明是夏天但他覺得卻比冬天還寒冷。
即墨浮生好似失去所有支撐,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師尊,可是弟子做錯什麼了嗎?」
師溫移開了目光,淡聲道,「沒有,但你應該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修煉上。」
真正的原因她並沒有說出口。
一來是小徒弟長大了,男女之間應該保持距離,二是因為寒潭腦海中浮現的場景……
她居然對自己養的小徒弟有非分之想,這讓她怎麼接受?
或許,只要小徒弟沒有日日出現在她跟前,這種念頭會減少。
可惜的是,即墨浮生很師溫太正直了,他巴不得師尊對自己懷那種心思。
他只以為師溫是想疏遠他,就像前世那樣。
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是以,他很是堅定道:「師尊是要疏遠弟子嗎?身為徒弟,做這種小事本就是應該的。」
「若是不能侍奉師尊,這才是弟子的失職。」
額角青筋在跳。
這侍奉是非要不可嗎?
「不用就是不用,這並非疏遠。」
只是不讓換花,師溫沒想到他反應會如此激烈。
這徒弟還能不能要了?
即墨浮生心下稍安。
見師溫不會改變心意,也並未多說什麼,而是拱手作揖,恭恭敬敬道:「師尊休息,弟子先行告退。」
他走時,不忘帶上房門。
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疲憊感頓時席捲全身,師溫往床邊走去,在經過梳妝檯時,停下了腳步。
她想起他說的那些話。拿起鏡子開始端詳起自己容貌來。
她皮膚向來白皙,頭髮偏偏是烏黑的,所以看上去很是清冷。
可是從這面銅鏡,並不能看出她臉色有多蒼白。
不得已,師溫換成了水鏡,這回倒是清楚了。
她看了半晌,並沒有看出多大區別來。
小徒弟怎麼看出來的?
這等心細如髮,就連師溫也自愧不如。
即墨浮生走出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籠子裡的兔子。
一路上,他在腦子裡把所有符籙過了一遍,但凡是能用在動物身上的,他都找出來了。
等他到時,庭院中又多了只兔子,一隻被關在籠子裡,一隻在外面。
外面那隻兔子即墨浮生認得,是他撿回來的,默認名稱小白兔。
小白兔頭朝籠子,正盯那隻帶回來的「瘋兔子」看,眼睛都不眨一下,充滿好奇地打量。
瘋兔子用臀部背對著小白兔,半眯著眼睛,甚至能在它臉上看出一些煩躁。
對於小白兔,即墨浮生還是能容忍的。
因為師溫喜歡,而且又是他帶回來的。
在考慮之後,他走了過去。
他一靠近,小白兔就像被冰凍住一樣,一動也不敢動,可見它對即墨浮生有種莫名的畏懼,那是在面對強大捕食者面前做展示出來的動物本能。
而瘋兔子則是滿臉無畏,微微揚起下巴,甚至還有點點挑釁。
即墨浮生眸子閃過一抹瞭然。
難怪師尊說它瘋。
連畏懼都沒有可不就是瘋嗎?
為了不傷及無辜,即墨浮生拎起小白兔耳朵,把它丟了出去。
在他手下,小白兔完全不敢動彈,生怕惹怒了這位捕食者。
這下,庭院裡只剩一隻兔子了。
裴青雲看到即墨浮生對那隻兔子態度並不壞,還以為他是來放自己出去的,所以揚起下巴,氣勢囂張,一點不帶怕的。
結果,事情卻全然出乎他意外。
「聽說紅燒兔頭很不錯,就是不知道師尊吃不吃?」
即墨浮生面上笑容淺淡,眼睛也是彎彎的。
魔鬼!他要見師溫!
裴青雲在心底怒斥道,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往後退了一步。
即墨浮生露出滿意的表情。
他還有點意外。
這隻瘋兔子怕是成精了,還能聽得懂人話。
他還記得那個帶有敵意的眼神,就像是自己搶了它什麼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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