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後,萬向東回過味來,那時即墨浮生笑容中分明透著點別的意味。
待行至客棧,即墨浮生轉過投來,看向師溫,他抿了下唇,這才開口道:「師尊,能否伸出手來?」
師溫照做。
一串佛珠放在手上,上面似乎還殘存著些許溫度。
她看向即墨浮生,尋求一個解釋。
後者緩聲道:「別聽霍煜奇瞎說,師尊喜歡什麼就買什麼。」
對上即墨浮生那雙溫柔的眸子,師溫心下一動,問:「你看出來了?」
當時她的動作很小,而即墨浮生站在她身後,居然都注意到了。
因為,他一直在注視著師尊啊。
即墨浮生笑而不語。
過一會,他才道:「說不定這佛珠真能讓人長命百歲呢。」
若一個物件真能保人長命百歲呢,這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求神拜佛的人依舊死於非命。
師溫也知道這個道理。
看著手裡的佛珠,她不禁怔然。
她為什麼喜歡收集任何蘊意長命百歲的東西?
因為養什麼死什麼,所以才想著如果有什麼東西能保佑它們能活著。
或許是因為更小的時候,父親的那句她一定能長命百歲。
即墨浮生看到她神色中流露出的嘲弄,心中莫名悲痛,他道:「人都是需要安慰的。」
「弟子也一樣。」
不同的是,師溫的安慰是長命百歲,而他的安慰是師溫。
他的聲音很清悅,讓師溫想到了山野中的流水聲,聽著聽著再繁亂的心緒也能安靜下來。
小徒弟莫不是有什麼讀心術不成,每次她情緒不對的時候,他都能看出來,還能做出回應。
即墨浮生知道,自己沒有讀心術。
他只是因為太在意師溫了。
師溫垂下眸子,目光落在那串佛珠上。
作為師尊,怎麼能白白要小徒弟的東西呢?
她拿出靈石,遞給即墨浮生。
看著面前的靈石,即墨浮生揚了揚眉毛:「師尊,把弟子當外人不是?」
「若是師尊不要,可以直說,不用拿靈石來搪塞弟子。」
「更何況,弟子有錢。」
師溫頭一回覺得即墨浮生聒噪。
她什麼話都還沒說,小徒弟就叭叭一大堆。
被他說的有點煩了,她乾脆把靈石收回來了。
見此情形,即墨浮生閉上嘴巴,眸中光華流轉,狡黠又無害。
「原來,師尊也怕別人念叨。」
師溫太陽穴有點脹。
小徒弟如今膽子是真的大了,居然敢調侃起她來了。
她斜斜睨一眼,微微下壓的眼角為她平添了幾抹愁緒,如春雨朦朧。
即墨浮生一激靈,心臟掙扎著要跳出胸膛,久久被壓制在心底的愛意如火山噴薄而出,盡數往外飛,攔都攔不住。
他咬住下唇,飛快垂下頭,雙手作揖,悶聲道:「弟子自知失言,請師尊責罰。」
那垂下的眸中,是他不敢叫師溫瞧見的非分之想。
即墨浮生是那樣的有分寸,他這種態度卻叫師溫覺得疏離。
還是小時候的即墨浮生可愛。
師溫盯著即墨浮生看了好一會,看到他手腕上露出一截白色來,那是她的髮帶,眸光微動,心底那點點不快沒了。
自己實在不應該計較這點東西。
孩子大了,疏離是難免的。
她道:「罰抄門規十遍。」
「弟子遵命。」即墨浮生歡歡喜喜地接了懲罰,等徹底將眸中的情慾收起來,他才敢看向師溫,眸子彎彎的。
他那樣子,好似要抄寫的不是什麼門規,而是一封情書。
這事換成霍煜奇早就哀嚎不已,而小徒弟卻是歡歡喜喜的,怕不是有什麼受虐傾向?
「你……」莫不是病了?
怕傷到小徒弟,師溫把後面幾個字咽下去了,換了種說辭:「多找決明子。」
回到房間,即墨浮生還不明白意思,等想起決明子是做什麼的,合著師尊在拐著彎說他有病。
他先是氣笑了,只一秒後便無奈搖頭,那唇角卻是上揚著的。
師尊都沒直接說,肯定是在乎他感受的,師尊真好,暗戳戳罵人的師尊更生動了,真好。
師尊這麼愛乾淨的人,怎麼能被不長眼的爛泥沾到呢?尤其是裴青雲。
想到這裡,即墨浮生眸中隱隱浮現出瘋狂之色。
他摸到手腕上的髮帶,心瞬間安定了下來,好似一直以來的洞被補上了。
只要快點結束宗門大比就好了,他就能和師尊會臨丹峰,這樣就沒人能來打擾他們了。
有些東西壓抑得越久,反彈得越厲害。
他不想藏起他的眼神了,每此和師溫拉開距離時,他能感受到她的茫然,他也心痛得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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