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擦吧。」師溫冷冷道。
接了毛巾到時還要把毛巾放回去,實在麻、煩,不如讓小徒弟幫忙擦一下。
他?他來擦?
即墨浮生咽了咽口水,手捏著毛巾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動作了,他很緊張。
這是他第一次同師尊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待心情平復下來,他才捻起毛巾一角,輕輕擦掉她臉上的灰。
師尊這等人物,確實不該沾上污垢。
師溫肌膚光滑細膩,還能看上面細細的絨毛,在陽光下染成金色,她的睫毛又長又翹,半斂著眸子時,恬靜不似凡人。
同樣讓人注意到的是,她身上那獨屬於強者的氣場,冷然,不可接近。
上一世,即墨浮生或多或少見過美人,都遠沒有師溫那般讓人震撼。
小人兒用的力小,動作輕柔,師溫嘴角微微翹起,眸中滿是愉悅之色。
擦臉原來也可以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師溫唇角微微翹起,眸中滿是愉悅之色。
即墨浮生一抬眸,一時看呆了。
師尊這是笑了?
她的笑容,用驚鴻來形容也不為過,明明是那樣一副冷若冰霜的外貌,可是她一笑起來,整個世界都明媚起來了。
他按住自己的心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第一次想用燦爛來形容一個人。
臉上的灰被一點點擦去,師溫那張臉露了出來,白玉無瑕,造物者的寵兒。
「好,好了。」
收回手時,指尖擦過她的嘴唇,很軟,即墨浮生眼神飄忽,不自在地將雙手背在身後。
師溫站起身來,神色滿意。
小徒弟幹活幹得不錯。
即墨浮生又需要仰頭才能看到師溫的臉,他現在只能夠到師溫的胸前。
他要長高。
師溫也沒什麼事,就放他去煎藥了。
臨了,她還問了一句:「那些欺負你的人,你想怎麼處理?」
即墨浮生猜到怎麼回事了,搖搖頭,道:「按宗門的規矩處理就可以了。」
那些人根本不值得師尊那麼費神。
師溫聽到他的回答,沒再多說什麼,轉而問起另一件事來:「你的傷都上好藥了?」
手拿蒲扇,即墨浮生動作一頓。
背上的傷口他夠不到,乾脆放棄了。
他不想撒謊,可是又不想讓師尊擔心,只能吞吞吐吐道:「應該都好了吧?」
什麼叫應該?
師溫一下子便發現他話語中的漏洞,眸子一凝,很快便猜到了什麼。
她問:「背上的傷,夠不到?」
「嗯嗯。」即墨浮生艱難地點了點頭。
他並不想讓師尊覺得他連上藥都上不好。
「我幫你上藥。」師溫一錘定音,語氣不容拒絕。
在她眼裡,即墨浮生也才是一個小孩子,幫忙上藥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即墨浮生就不一樣了。
他當場被嚇懵了,他花了好久才找出自己的聲音,連忙道:「不用了,就算不上藥,也很快會好的。」
他怎麼能讓師尊做這種事呢?再說,他也有一百多歲了,被外人看到身子也會有羞恥心的。
師溫壓下眸子,面上一下子冷了下來,瞧著極有壓迫感。
「那,那好吧。」做了好久的心裡建設,即墨浮生才勉強同意師尊給她上藥,「不過,要等弟子喝完藥。」
師溫面色才緩和些。
她平生沒什麼大志向,就是在臨丹峰養老,順帶試試能不能養活一個徒弟。
即墨浮生努力拖延煎藥和喝藥的時間,喝藥時被苦得小臉皺成一團。
師溫注意到了,默默將這一點記在心裡。
好像小孩子都挺喜歡吃蜜餞的,她下次給他帶點吧,別把孩子給苦死了、
但這一刻還是來了,即墨浮生喝完最後一口藥,宛如赴死一般,坐在板凳上。
臨到上藥前,他還垂死掙扎了一下,滿懷期待地問道:「這藥可不可以不上?」
不上藥怎麼會好的快呢?
師溫宛若沒看出他眼中的期待,直接了當道:「把衣服脫了。」
即墨浮生動作慢悠悠地把衣裳拉到腰間。
師溫以為他這般不情願是怕疼,難得地極為耐心地安慰了他一句:「不疼的,忍忍就過去了。」
他不是怕這個啊。
即墨浮生內心在吶喊,可惜師溫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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