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浮生從思緒中抽離出來,便對上師溫那雙清淺的眸子,仔細看還彎起些微的弧度,脖子根一下子紅透了。
不用說,他也知道,自己是剛從被窩裡醒來的,不僅沒有梳洗,臉上還有淚痕。
頭髮也是亂糟糟,還有根呆毛豎起來,就跟地里長出來的小草一樣。
愛整潔一輩子的即墨浮生受不了自己這麼邋遢的形象,尤其還是在師溫面前。
他咬了下唇,很是為難地開口道:「弟子儀表有失,恐污了師尊的眼。」
「弟子可以先去洗漱嗎?」
師溫沒想到他這么小的年紀,便如此在乎禮數,甚至可以說是到了老成的地步。
她漫不經心地說出那句:「我收徒豈是看中的外表?」
「而且你剛醒來,不宜折騰。」
心臟像是被什麼輕輕擊中,周遭的喧囂退去,只剩下面前的女子,即墨浮生露出淺笑:「那弟子就先不去洗漱了。」
師溫眸中閃過欣然之色。
嗯,能想通就好。
即墨浮生平復好心情,這才問道:「師尊,我睡了多久?」
「一天。」
「距離你收我為徒又過了多久?」
這個他應該知道吧?
師溫有點疑惑,但還是一五一十地答了。
「現今到我臨丹峰已有一個月零七天。」
即墨浮生眸光閃爍,眉頭又微微蹙起。
他記得師尊死了,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有古籍中記載過,有一法可以逆轉時空,可改變未來,重新活過一生,現在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情形?
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玉佩。」師溫摸出玉佩,遞出去,面色平淡。
決明子說過,小徒弟心情鬱結,切記思慮過多。
瑩白的玉佩躺在師溫手中,一時之間竟不知是玉襯人還是人襯玉了。
那一瞬,即墨浮生瞳孔放大,他手指微微顫動,接過玉佩。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塊玉佩有多珍貴,裡面甚至還有師溫的一縷元神,在危急時候保護了他。
她從來沒有丟下他不管,是他會錯了意。
想到這裡,即墨浮生又是眼睛一酸,一為感動,二為悔恨。
小徒弟眼睛還紅紅的,眼淚又要掉不掉的,跟個小兔子一樣。
師溫想,自己的小徒弟莫不是水做成的,眼淚這麼多?
不小心碰到師溫手指,即墨浮生立刻垂下頭。
師溫只看到即墨浮生頭頂的發旋,她捏了捏手指,神色平淡道:「你是怎麼掉入湖中的?」
「如果你有什麼委屈,都可以和我講。」
她不是不在意即墨浮生,是他從來不告訴她自己受了怎樣的欺負,還說大家對他很好,加上她也不是那麼心思細膩的人。
可是她沒想到,自己才剛收的徒弟就被人欺負成這樣,真是好大一個驚喜。
那這次,他會告訴她嗎?
就算他不告訴她,她也會為他討回公道。
即墨浮生不免有些怔然。
上一世,師尊也說過同樣的話,他是怎麼回答的呢?他搖搖頭,什麼也沒說。
那時的他太過敏感自卑,不信師尊在意他,也不信她會給他主持公道,反倒會擔心師尊會嫌他麻。煩,甚至是為了給師尊留下好的印象。
他知道即使他不說,師溫看到他身上的傷足以明白一切,甚至會更生氣。
但是現在,他可不管這麼多。
這麼好的機會,不告狀就是他不對了。
「師尊,他們搶走了我的玉佩,往湖裡扔,我只是想撿回玉佩。」即墨浮生聲音小了很多,聽上去極為委屈。
聽到這個理由,師溫眸中染上一絲無奈,放緩語氣道:「下次你不要這麼做了。」
他都不會水,為了撿玉佩就這麼傻乎乎跳下去。
即墨浮生立刻搖頭,很是認真地答道:「玉佩是師尊送我的,是寶貝。」
不,前世的他絕對不是這麼想的,至少在他來之前不是這麼想的。
玉佩固然重要,但絕對沒有重要到值得他拼命的地步。
他之前為什麼會跳入湖中,僅僅是為了做戲。
他知道,那個小弟子會向師溫稟告,正是看準了這一點,他才賭一把。
前世的他明白一個人在這流光派無依無靠,舉步維艱,唯一依靠的人只有師溫,如果不抓住她,他絕對不會好過。
他不要就這麼死在這裡。
所以,這塊玉佩是算計,是他博取師尊心中的一點地位的工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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