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利汀端立在殿一側。接受所有朝臣向她投來的目光。
這就是他們的王后,一個黑髮女人。這麼短時間內就能旁聽朝堂,別說在王廷中所有后妃中絕無僅有,就是放眼整個龐加頓的女性也絕無僅有。
更別提她昨天還反殺了教皇,哪怕人在審判場上被審判,還能讓那位龐加頓的教父受到那麼大的虧損。
所有人都在心裡忌憚著她,沒有人敢真的讓她出現在朝堂上。
哪怕之前君主宣告立她為王后時只有極少數人反對,但那時和現在不一樣。那時和現在,是兩碼事。
因此,維爾利汀一蒞臨到朝堂上,就馬上有人開始上諫反對。
「陛下!臣認為,王后應當遵守女子的本分——」
說完,那位站在王位右側、整個朝堂左側的臣侍還朝維爾利汀看了一眼,意有所指。
他是大部分臣子的代表了,只要凱撒准許他的上諫,那麼其他臣子絕不會跳出來反對。
而君主本來是興致缺缺看著台下這兩側的侍臣的,如今有人提出來反對他的王后上殿,他倒來了些興致。
凱撒轉了轉手上的王戒,那雙碧綠瞳眸下,玩味微笑現出。
他視線轉向昨天開始和他冷戰的那一方,語氣不輕不重:
「我倒也認為,王后需要遵守王后的本分。」
維爾利汀淡淡看了他一眼。提裙來到殿中央。
這時候不站出來還等什麼時候。一昧地等凱撒出言幫她掃清障礙,這些朝臣只會看扁了她,認為他們這位王后好欺負。
於是她第一次旁聽朝堂時,便出來進言。這在普世意義上絕不合規矩,但她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她自己就是規矩。
「陛下,我認為內務官的言辭有失偏頗。」
「哦?你說說看吧。」凱撒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
維爾利汀轉向那位發言讓她退殿的內務官:
「首先,內務官閣下獻言本對王廷有利,但閣下在上諫時聲稱我應遵守女子的本分,而並非我應遵守王后的本分。是否只把我當成普通的女子,而並非把我當成王后看待?」
一上來就給他扣上了褻瀆王室尊嚴的帽子。內務官拱手,將眼睛藏在袖後,陰陰駁道:
「臣不敢。臣的本意是王后應當盡王后的本分,做一位輔佐君主的賢明王后。」
「嗯,很好。」維爾利汀微微低身向他施了施禮,「內務官閣下可否向我講述,王后的本分是什麼?」
所有朝臣都在這一刻不敢發一言。
哪裡有人敢向最尊貴的王后講明她的本分是什麼?
所有人在這一刻看清了她的鋒芒,能把教皇搞得顏面盡失,又把內務官嗆得不敢發一言,他們就知道她絕不好招惹!
可惜奧斯托塔殿下今天不在,若是他在,起碼可以駁斥她!
內務官維持著方才的動作,躬著腰,手心已發了抖。
他知道他再敢說一句話就會觸怒王威了,王后殿下把他搞成現在這種局面,無論他進還是退,都必定招惹到王座上之人。
凱撒的威嚴才是他最不可褻瀆的。是啊——王后跟陛下本就是一體,哪怕王后哪天惹怒了陛下,他也不會放棄維護她身為王后這一方面的尊嚴。她的尊嚴即是他的尊嚴,維爾利汀這樣說,直接把這件事抬到了他們的尊嚴這種層面上,迫使凱撒也不得不去維護她。
她果然夠聰明。王座上的人輕撫下頜,如此想道。
他望向那上言的內務臣。
講不出來的話,乾脆讓他退到殿外去好了。
內務官已經沉默了許久,耽誤了很長的時間。就在這時,維爾利汀接上自己的話道:
「我認為,王后的本分確實是輔佐君主。」
她轉而面向凱撒,「身為王后,我的職責就是輔佐陛下,儘自己最大所能分擔陛下的憂慮。諸位臣子來到王殿上開晨間議會,他們是來為陛下分擔最大的憂慮,那麼我也可以。請陛下允許我留在王殿上,身為王后,我所應做的不應只是妻子,還應發揮我最大的能力幫助您。」
凱撒心道無趣。瞧瞧看,她說的是她的真心話麼。
但他愛聽。
特別是最後一句話。
那不就是在說她身為他妻子的同時還想最大程度的愛護他麼!
那些虛假奉承都無所謂,只要她肯為他費心就好。其他的,賢明的君主不應計較。
凱撒抬手,「准許王后請求留在殿上的奏言。」
其實她本來什麼都不說也無所謂。她和凱撒的誓約還生效,凱撒是遵守承諾的君主。哪怕他自己為了為難她而說認為她應該盡王后的本分,最後還是會讓她留在殿上。
但維爾利汀自己上言留在殿上,最後還成功了,效果肯定跟他出來反駁那些臣侍不一樣。
那些朝臣,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人站出來反對她了。
而君主還在因剛剛那句「我是你的妻子」心情大好,一時也沒有多想出什麼為難她的辦法。
——他還是心情好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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