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現在唯一確定的是,這位陛下必然不會有多愛她。
昨天還有人向君主提議過要處死那位還留在威爾凡登的公爵遺孀,今天凱撒就讓他們全都到這裡接見那位夫人,看他接她到王廷中去。
那些內閣臣子從來沒有琢磨清楚過他們這位陛下的性子。現任這位凱撒行事絕無錯漏,依他的作風,如果只是為了庇護她,他大可悄無聲息,讓她永遠沉寂在王廷的院牆裡。讓任何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但他沒有這麼做。
如此張揚地坦言對她的庇護,看來這位陛下更可能是在經過他們反對之後,故意來讓他們依照違背他們自身意願的命令行事,以此來心情不錯地看看他們不甘的醜態罷了。
至於那個女人,不過是他彰顯他君主權威的可憐玩物。他絕不會有多在意她。
剛還晴著的天空轉眼間布滿陰影。烏雲瀰漫在天幕中,雨毫無預兆地就落了下來。
「……下雨了。」那位暴君輕輕道。
他接過旁人手中的傘親自撐起,傾斜擋到了維爾利汀身上。雨絲透過傘未遮住的那側,打濕了他的髮絲和一側肩膀。
凱撒就這樣為她一路撐傘護送,穿過所有人的視線,一直到她淋不到雨為止。
所有的內臣都捏緊了手心。
他們忽然意識到,他們再次看不透了他們這位君王。
……
維爾利汀在快要到王廷的時候,碰上了從後面趕過來的家裡人。
家裡人告訴她,她的家被燒了。
宮廷中的使女們知道,君主帶回來了一個女人。
可她們卻從沒有見過那個女人的樣子。只有在凱撒陛下命令她們去為那個女人更衣的時候,她們才以為終於有一睹那個女人容顏的機會。
——「滾!」
使女們捧著衣物站在兩側。中間室內砸出來梳妝檯上的白色妝奩,凱撒後退一步,這妝奩正巧砸在他的腳下,砸了個粉碎,碎片在地板上四散而飛。
這就是衝著陛下來的。
最前面的使女打了個哆嗦,連手也顫抖著,看向那位陛下。敢這樣對待這位陰晴不定的君主,裡面的她真的還活得下來嗎?
而那位君主只是看不出心情地揮了揮手:
「都退下吧。」
使女們帶著衣物和各種端在侍盤中的精美器具退下。臨走之前,那個站在先前站在最前面的使女偷偷往回忘了一眼。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否還活得下來。
原地空空蕩蕩。君主的身影不見了,他進入了有那個女人的室內。
維爾利汀虛弱倚在暗室內的桌台上,見凱撒進來,冷冷遞去一個眼神。
她一進王廷就被凱撒關起來了。
聽聞公爵府被燒後她馬上就想回到家裡去,凱撒立刻不復之前對她的客氣,將她的雙手扣住,號令他人像對待叛臣一樣把她押了起來。
他把她帶到王殿,關到這暗無天日的狹窄暗室里,除了他再也見不到任何人。剛才那些使女,是她見到旁人的最後機會。
他想要幹什麼?怕她回去找第二皇子嗎?這暗室里連扇窗都沒有,是為了防止她逃走才把她關到這裡來麼?
「我只是希望你擺清自己的位置。」
暴君毫不在意地走到她身邊,抬起那垂到她身旁兩側的黑髮。
那白手套下沾慣了血腥的手指擺弄著那些柔順頭髮,不知手指的主人是突然心情大好想為她梳發,還是只是想玩弄玩弄她,想看有這種發色的人能在他的宮殿裡鬧出些什麼事來。
最後,只是平平地提醒道:
「記住了,你現在是王宮裡的人,不是公爵府的人。」
哈……
……真是噁心。
要不是以他為代表的王室做出了以往那些非人之事,她現在能出現在這裡?
維爾利汀愈發對他厭惡,倚在桌上輕聲呼吸著,淺淺吐出一個字:
「滾。」
她幾天幾夜沒睡好覺了,此時疲憊無比,別礙著她休息。
從沒有人敢這般罵這位帝國頂端的存在。但對於維爾利汀來說,她似乎能肆無忌憚在他身上發泄她的怒火。
誰讓她當初給了他一條命呢。
這位被她給了一命的陛下也因此給了她客氣,但他給的客氣並不多。
凱撒有意無意地束緊了她的頭髮,維爾利汀感覺到一陣刺痛。
最後,他還是驟然鬆了開來。
那清晰如冰塊一樣的語句中,夾了幾分不易讓人察覺的輕蔑和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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