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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前公爵的夫人怎麼還沒有來啊?」

「這……」

法倫聽到他使用的那個稱呼很不悅,但他待人接客圓滑,處事經驗豐富,還是就此安撫道:

「夫人這兩天傷心過度了。本來身體就弱,現在更是雪上加霜,可能整個葬禮都不會來了。

如果您有什麼要詢問的,還請跟我們說。」

「哼!」

那位棕發棕胡滿臉騎士相的侯爵嘆聲道,隨後皺眉,滿臉不悅:

「自己丈夫的葬禮都不參加!早在她不改姓的時候我就找威爾凡登公爵說過,他怎麼能娶如此不遵夫道的女人!

可惜那時他油鹽不進,說著什麼這不關我事,立刻就請我出府了,現在好了,這女人連他的葬禮都不來親自主持了,想必是惦記的遺產到手後就不肯對他虛情假意了吧!」

侯爵為了自己的面子還美化了路西汀當時的言辭。如果按當時真正的情形來講述,那麼路西汀所說的應該概括為「滾出去!」。

法倫心裡翻個白眼,心道別人妻子改不改姓關你屁事,犯得著專門上別人府上來說。不怪別人讓你滾出去。

不就是想明里暗裡嘲諷嗎。

不過他表面上還是保持著笑容,圓滑應付道:

「公爵閣下生前的事跡我們不便討論。不過,您可以在和平參加完葬禮之後,找夫人討論一下接下來的領地內相關事宜……」

「還能討論什麼!」威爾斯公爵的眉頭皺成了溝壑。

他這聲的音量不小,後面有比他階位更小的附屬領主附和道:

「就是!威爾凡登的公爵死了,也沒有留下什麼繼承人,我們還能來這裡商討什麼?」

目的在於引起大家的議論,使所有人都開始重視這一事項。

可是這時,所有人原本在等待主人到來時聚在一起的小聲討論卻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就像不斷泛動的波潮被投入一枚止水針,所有人都不再出聲,在雨中,將明亮視線投入同一方向。

那位附和的領主頓覺不妙,順著所有人的視線將目光投了過去,投到墓園進口的方向那裡。

穿著侍衛制服的屬下在撐著一把黑傘。因為下雨關係,傘檐壓得低低的。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聚到這裡,那把傘的傘檐便在雨下微微抬高。

傘下是個穿黑裙的女人,頭上戴著一頂小小的鑲著黑紗的帽子。

她這麼穿不是因為要參加葬禮,只是因為她今天想這麼穿。

維爾利汀微微抬起面容來,目光中只有平靜。

那視線越過人群越過墓地越過遠方,像是在看著遠方的煙雨。最後,還是來到這黑壓壓整齊穿著黑服的人群上。

所有人看著她都不說話了,畢竟她才是這裡的唯一主人。

人群中多為穿著黑色禮服正裝的貴族。現在在黑裝中穿白領的那位侯爵的附屬領主尤為顯眼。他現在東望西望,恨不得找個人把自己藏到那人背後去。公爵夫人不知是何時來的,現在肯定盯上了他。

但維爾利汀沒有分給他一眼,目光從人群上轉過,徑直向威爾斯侯爵走去。

伊恩佐給她撐著傘,隨她不緊不慢來到侯爵身邊。

他目色不善看了那將鬍子留得板正的侯爵一眼。這一看就是來砸場子的。既然夫人先走向他,那他跟著夫人就是了。

威爾斯侯爵也盯著她,見她到了前面,開口便道:

「正好夫人來了,我們商量一下選舉新公爵的事吧。」

維爾利汀挑眉不答。

她的靜默就像這寒涼的雨一樣。侯爵正不悅地想提醒她這種事情不能耽擱,便見她不應不答。

她只問道:

「誰讓你來的?」話語,和冰一樣寒冷。

背後人群泛起一陣小小討論,隨後更為平靜,比先前平靜更甚。

威爾斯侯爵見她不答,面色不善,更著重的提醒道:

「我說我們應該討論下新公爵的選舉事宜!前公爵死了,這個新的公爵必須由與他有關係的領主來當!威爾凡登領的事務一天不能沒有人來處理,這項選舉主領主必須在今天就討論……」

可維爾利汀向他走來,竟像是步步逼近:

「誰讓你來的?」

「我沒有向任何人發出邀請,到底是誰讓你來的?」

她只問不答,絲毫不直面別人的話鋒。威爾斯侯爵被她逼得退後幾步,見迴避不開她的問題,只好冷哼一聲,先回答道:

「公爵的葬禮,我們這些周邊的領主自然要按時參加。不像某些人,在那位大人生前對他不敬也就罷了,在他死後還不按應有的禮節為他做做模樣!」

「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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