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胡來了。
到了這一步,讓她怎麼保住他,也怪她,應該在兩人出現的那一刻就想到的,她不該犯這樣的低級錯誤,都怪她……
「師妹,我想了想。」
安停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還十分好心情地給楊達也倒了一杯,才不緊不慢地道:「我到底還是不太捨得你去試的,既然你為你的這位小情人做了這麼多,他偶爾為你犧牲一點也沒什麼吧。」
不,不行,那是真的毒品,一點沒摻假,她敢用在自己身上,卻不可能接受被用到方衍之身上。
早知道,早知道……
「你敢!」
顧連綿瞪大了雙眼,從齒縫裡恨恨地迸出這兩個字,這下語調里卻是實實在在帶了顫意。
安停舟只是看著她幽幽地笑 :「我當然……敢啊。」
黑布遮蓋下,方衍之微微彎了眼角。
終於能保護到她,真的很好。
三天後
早,六點整,朝陽東升。
茂密的叢林裡,層層疊疊的枝葉鍍上了璨然華麗的金光,從縫隙里悄然散落下來,細細密密地撒在一道修長挺拔的背影上,光影交錯,暖意融融,場面堪稱溫柔。
……如果忽略他背後烏壓壓一片架著槍和其他鋒利器械的馬仔們的話。
林間風過簌簌。
那人穿著一件長款黑風衣,頭髮略長,身高180左右,體型偏瘦,始終背對著一眾人面朝著陽光。
僅僅只是一個背影,便能明顯地透露出一種威嚴又優雅的氣質,所有人噤若寒蟬,戰戰兢兢地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抬箱子的顛簸都輕聲了幾分。
幾隻鳥雀嘰嘰喳喳地飛過。
顧連綿站在離這位頭領幾步之遙的背面,表情始終淡淡的,整個左肩卻因為愈加尖銳難忍的疼痛在生理性地微微顫抖,冷汗已經洇濕了她後背的大片布料,濕答答的黏在皮膚上,十分不好受,但她顯然沒有精力關注這個,光是對抗肺部強烈的灼燒感和愈來愈嚴重的呼吸困難,就已經費去了她的大半精力。
真希望不是肺癌啊。
顧連綿垂著眸,暫時從龐大的計劃推演中微微分神,難得分了一份心思放在一年前絕對不會去考慮的事上。
她答應衍之要活著的,她不願對他食言,從來都不願。
也不知,他怎麼樣了……
顧連綿左肩上的燒傷太過嚴重又耽誤得過久,雖然已經得到了處理,但照目前的感覺來看,怕是又感染了。
至於處理……便是不帶麻藥地把腐爛的肉一點一點從傷處剜下來,還是顧連綿本人親自動的手,背心上半掛個襯衫,消毒酒精小半瓶「刷」一下倒上去沾濕了大半也不在意,手起刀旋,咬著塊木頭全程面無表情,最後隨便撒了藥粉,滿不在乎地裹了紗布,把他們派來的醫生都看得陡然心驚。
那醫生是就是專門治這些亡命之徒的,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甭管在外多凶神惡煞,對自己愛惜得緊得人比比皆是,哪知如今當真大開了回眼界見了個更瘋更不要命的,一下傻了,愣愣站在一邊,拿著針管的手都抖了,哆哆嗦嗦了好半天。
直到那明明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的姑娘系上最後一顆襯衫扣子,遮住了白皙肩頭上猙獰可怖的傷口。
一雙清冷如琉璃的眼睛淡淡掃過來,似是在催促這針到底還打不打,隱隱有些不耐,看著看著,就又要伸手過來自己動手。
醫生忙攔住她,訥訥道:「我來,我來,你別動了……」
對自己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就下這樣狠手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他見過的一隻手都能數過來,這種人都是能成大事的梟雄,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他幼時父親便告誡過他,這種人大多並非善類,不可輕易結交,也萬不可招惹,與其扯上關係便是攤了大事,普通人家沒那個能耐與他們周旋。
但這次,醫生聽從他經驗豐富的老父親得出的判斷其實錯了,了解顧連綿的人都知道
——這個人向來只是對自己不好而已,只有她自己。
這點方衍之最是深有體會。
他的愛人,一直是那種寧可自傷十分,也絕不傷人一分的人。
顧連綿是早產兒,娘胎裡帶的毛病身體向來不太好,普通人一年也就感冒個兩三次,她一個季節就能超過四次,時不時還能發個燒幾天不退,藥物過敏源一長串,比如廣譜類青黴素她就用不了,骨質也脆,脫臼骨折是家常便飯,後來久病成醫自己就能隨手接脫臼,也省得還要去醫院麻煩。
這人向來對自己不太上心,覺得只要不死就沒什麼大事,還很多次為此覺得耽誤事心下微有氣惱。
明明也不是多金貴的命,怎麼就這樣嬌弱的不一般了,平時還好,關鍵時候真的是……挺討厭的。
她是真的在認真地嫌棄她這個身體太過麻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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