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綿喃喃道。
她沒有立即把蘇星余叫出來和她一起動身,而是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因為她又回想起了肖煜剛對她提到的一個細節——
「熱水器修好之後,於薇把我送到門口,我關門的那一瞬間隱約聽到了什麼東西悶響了一下,就好像重物落地的聲音,但音量比那要要小得多,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錯覺,因為我很快就把門合上了……」
假設肖煜沒有聽錯,房間裡的確有聲音,則說明在肖煜進入208之前那間屋子就有第三個人的存在,那麼於薇是否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重物落地的悶響,會是什麼?椅子的挪動還是櫃門的關閉,有什麼樣的空間可以容納下一個人藏身?
還有監控的問題——怎麼做到的?
她閉上眼,將所有的細節在腦中拼圖般地拼接到了一起,如果她是這個兇手,該怎麼策劃一起完美無缺的謀殺呢,如果是她……
仿若異光飛旋,時光回溯,所有犯罪步驟一一還原。
……對!
是可以順出個合理的過程的,並且這樣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說得通了。
她猛然睜大雙眼,目光灼灼地透過單向玻璃看向裡面被銬住雙手的人。
果然人的大腦在一直運轉時很容易陷入思維定式,她被自己的思維慣性誘導進了死胡同。所謂的密室殺人,不過是一場詭弄時間的障眼法,所有人從一開始的入手點就錯了!
只是……如果她的推理正確,則說明……
不行,還不能過早地把真相暴露出來,電光火石間,一個能連真正的兇手一起引出來的計劃在腦中慢慢成形……
顧連綿沒有立即出發去於薇家找方衍之,在此之前,她獨身一人去了於薇身死的208,這一次,她心裡已經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自己會在那裡找到新的線索。
……
桐青高速
兩輛裝滿玩具的貨車剛剛通過檢查,正向著遙遠前方茂密的松樹林飛馳而去。
長風獵獵,大暴雪前夕的第一片雪花悄無聲息地貼上了前一輛貨車的擋風玻璃,隨即洋洋灑灑,飛旋而下。
下雪了……
駕駛位上文秀的年輕人瞥一眼側視鏡,見身後剛排查過他們的警察逐漸變成了小小的黑點,驀然就微不可查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雪天,最適合流血的日子啊……
願,一切順遂。
這位年輕人儼然就是於薇夢中那位神兵天降救了她的「牧哥」,可惜這人不知道,他冒了很大風險救出的人早已命喪黃泉,否則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此人皮膚陰白,雖生得是江南那邊的清秀溫潤長相,卻有一副極為陰鬱的氣質,讓旁人一看就覺得不好接近,此時他兀自杵在駕駛位上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森森寒氣。
「牧哥,牧哥?」
旁坐之人叫喚著
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雖說是在看路,那平淡之下隱含深沉的目光卻像是刺穿了疊疊雲層,穿透了茫茫青山,落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那是……
家鄉和信仰的方向。
阿牧悄無聲息地捏緊了手中的方向盤。
就快要結束了。
「我的娘啊牧哥……」
他收回思緒,只見側駕駛位上的小平頭拍著胸膛,一臉的心有餘悸:「剛條子查車的時候我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還是牧哥你牛|逼,全程跟個沒事人似的,怪不得你得老闆器重呢,每次都把貨交給你。」
沒錯,其實在那兩車玩具的內芯里,七七八八分散裝了二十餘公斤的冰|毒,一旦被抓住,足夠他們全部吃槍子的。
阿牧冷淡地搖了搖頭,手下操縱著方向盤穩健地拐了個彎,眼神都沒分給旁邊的人一個:「運多了就覺得沒什麼了,你還年輕。」
那雙黑瞳冷如冰湖,誰也不知裡面到底在醞釀著什麼。
「這票幹完能掙好大一筆呢,我尋思著這次之後就不幹了,我可比不得你們那樣有本事,我從小就膽子小,要不是染了毒癮實在沒錢,說什麼我也不敢幹這個。」
許是覺得這位煞神並沒有道里傳言的那麼嚇人,平頭有些結交親熱意思地湊過去,笑眯眯地喊了聲「哥」。
「你說以前的程總趙主任都栽了,咱大老闆是不是得賠好大一筆,現在他都要親自出馬了。「
說著,他突然放低了音量:「對了哥,我聽他們說咱們裡面有條子的臥底混進來了,你說是不是真的,我跟你說,因為這個運這次貨我還尋思了好久呢,你說要是真有條子把消息傳出去,我們不就被包了餃子了嘛。」
平頭嘰嘰喳喳地囉嗦著,阿牧只是嘲諷地勾了勾嘴角:「誰知道呢,上面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幹,知道太多容易早死。」
想了想,他又問:「第一次幹這事?」
平頭也就是個十八九的半大小子,還帶著點天真的傻氣,聞言點了點頭,道:「是啊哥,這次幸好有你在,都快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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