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之「嘖」了一聲,給出了一個中心總結:「所以這是一個被自己老爹坑了懷疑人生後聯合基友報復社會的故事。」
顧連綿:「……」
雖然這個說法聽起來好像是有點不對勁,但不得不承認……總結的完全正確。
「從三年前到現在,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挑釁你。」方衍之撓撓頭,想說些什麼又不太敢開口,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有點難以理解他的腦迴路啊,他……」
「沒有。」
顧連綿一眼便看出他在想著什麼,開口解釋道:「他對我不是那種感情,他這種人根本不可能對任何人產生感情,至於為什麼要挑釁我……呵。」
她冷冷地笑起來,眼底一片陰霾。
「論學術能力,我確實不如他,但沈教授卻一直把我當做他的得意門生,對安停舟則始終比較冷淡,他只是為了證明我的無能,找回他丟失的榮譽感而已。」
還有這么小心眼的?方衍之的認知被再一次刷新。
「沈教授慧眼如炬,又怎麼會看不出他是哪路貨色,那種人渣王八蛋怎麼配跟你比,再有天賦怎麼樣,連人性都沒有。」
方衍之嘴裡憤憤地罵著,手裡的水果刀在他修長而靈巧的手指上翻了個漂亮的刀花,繼而落在那又大又圓的蘋果上,他削蘋果的技術極好,旋下來的蘋果皮寬窄適宜,薄厚均勻,且從頭到位都沒有斷過。
顧連綿就那麼怔怔看著他削蘋果的手出神。
這人怎麼自己說什麼就信什麼?如果以後他得知了她……
安停舟的確跟她沒什麼關係,但三年前的那場案子的原因,也絕非如此簡單。
男人有些氣鼓鼓的樣子讓她忍不住嘴角一彎,笑了出來,陰冷之色一掃而空,又回歸了平時的溫和模樣:「哪有你這樣哄人的。」
「我哪有,我說的是實話。」方衍之溫柔地把剛削好的蘋果遞給她,抬頭看了一眼掛在旁邊的輸液袋……恩,還有小半袋,還得一會呢。
「不管是你們的犯罪心理學或是其他各行各業的技術和知識,終歸只是一種工具罷了,用它的人心是紅的,它就是造福社會的利器,用它的人心要是黑了,它便是助紂為虐的幫凶了。人心不正,能力再傑出,也不過是陰險狡詐之輩,我想沈教授也一定是看出了這一點。」
安停舟……安停舟……這個人欠連綿的,欠那些無辜慘死的人的,他都會陪著連綿,一一替他們討回來。
而她藏在心口處那些深深的創傷,他也一定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慢慢抹平。
他有信心。
「別難過。」方衍之伸手輕輕順了順她烏黑的長髮,帶了無限寵溺纏眷的意味來,柔聲道:「你今天已經很累了,別想了,明天再說吧,現在你不是孤軍奮戰,萬事還有我呢。」
顧連綿怔怔看著他,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嚅囁了半天,只吐出了一個「好」字來。
他們都是被生活苛待了已久的孩子,面對種種惡意總能遊刃有餘,卻獨獨已經不太習慣於應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溫情了。
就好似……
最初覺得寒冷的人給他一個火盆他會覺得暖的舒服,而已經凍久了凍僵了的人僅是把他泡進溫泉里,他只會覺得徹皮徹骨的疼,真的太疼了。
由麻木到復甦,哪有那麼容易呢。
方衍之明亮的眸里忽而浮上一層深深的懊悔,頗有些難過:「就是這槍傷太嚴重了,一定會留疤的,我……」
這個傻子,怎麼還在糾結這檔子事……
顧連綿壓下滿心的翻江倒海,只是輕輕笑了笑,然後湊上去輕輕親了他的臉頰一下,瞬間就打斷了男人接下去的所有自我唾棄。
「你值得。」
她微笑著,眼神卻是無比的認真,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對方的眼睛,像是要把人刻入靈魂。
「你值得。」她又無比鄭重地重複了一遍。
值得她全部的傾心以待,值得她所有的以命相護。
!
人民之楷模高風亮節的方大隊長瞬間當機,滿腦子的信號都接觸不良了,被雷劈了似的呆在那。
顧連綿看著眼前這人的傻樣笑得更開心了,拿手輕輕戳了他一下:「傻站著做什麼,趙局不還讓你一會去趟局裡,還不快去?」
「哦……哦,這就去,這就去。」
「砰——」
某隊長一頭撞到了門上,繼而抱著老臉都丟光了的崩潰心態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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