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方衍之的臉色,看已經和緩了不少,才鬆了一口氣,接著道:「沒查出有什麼仇家,出事前一周張東跑了趟車。」
「現在趙凱人審得了嗎?」方衍之問道。
「暫時不行,從昨晚抓回去就一直是精神錯亂的,說話顛三倒四,時而發狂,只能打鎮定劑勉強讓他安靜。」
「像跑長途的這種大車司機,副駕駛一定是要有個人的吧。」顧連綿想了想,道:「那個人問過了嗎?」
張東啞然了一下,面露尷尬:「這……還沒有,時間太緊了。」
方衍之不可置否,這麼顯而易見的線索居然都能漏了,要是能把他平時溜須拍馬的彎彎繞兒放到正事上來,也不至於如今還在這裡給別人獻殷勤。
「我……」方衍之正要開口。
「我去吧。」一直沒說話的林浩揚打斷了他:「你傷還沒好,不宜過多奔波,我查出線索了跟你們聯繫。」
「我……」
「你別說話。」顧連綿剜他一眼,眼神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可憐的方大隊長再一次被打斷,一副吃癟的樣子,心想他這是造了什麼孽了,連說個話都不讓。
林浩揚和顧連綿商量了幾句後快速達成一致,帶著吳大海走了,給方同志留下一個現在看起來十分殘暴的顧大專家。
天要亡他……
方衍之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就是受了點外傷,又不是腦殘了,你們用不著把我當國家珍稀保護動物吧?」
顧連綿沒接他的話,臉色極其的不好,忽然伸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拽下了他的一邊外套。
方衍之:「?!?!」這大庭廣眾這麼多人還看著呢這是要幹啥?雖然我也不是很介意你扒我衣服但你也不能給我當眾扒呀,那影響什麼的……多不好啊。
顧連綿可不理會他五彩繽紛的小劇場,口氣不善地怒道:「繃帶已經滲血了,胳膊刀傷,動脈持續出血,肩部子彈炸裂傷,方衍之,你是嫌兩條胳膊太多想截肢掉一個嗎,你就不能在醫院裡好好躺著,讓我省點心行不行,啊?」
這樣程度的情感爆發,出現在顧連綿那種快羽化而登仙了的人身上,簡直就是個奇蹟了,可見方大隊長是多麼的有本事,能讓一個向來情緒管控的很好的人幾近暴跳如雷。
方衍之忙舉起左手討饒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保證再也不作了,我就去局裡旁聽一下,然後立馬滾回我的醫院去。」
顧連綿:「少廢話,你現在就給我滾過去……」感覺認識這傢伙她得少活十年,沒有最糟心,只有更糟心。
……
晚十一點,多少人家準備熄燈就寢之時,青城市局依舊燈火通明。
坐在會議室里的一眾人幾乎都是青黑個眼,慘白個臉,瀕臨猝死之態。這要誰往這裡踏一腳,鐵定以為進了盤絲洞了。
「哎哎哎,都精神點精神點。」蕭挽敲敲桌子,瞅了坐在角落裡的方大隊長一眼,打趣道:「看看我們的方隊,身殘志堅還不忘蒞臨指導,堪稱我輩之楷模,都學著點。」
方衍之心中暗道不好,這連綿已經沖他冷了一天臉了,蕭挽這傢伙怎麼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果然,顧連綿那張秀氣的小臉從厚厚的幾沓資料里抬起頭來,破天荒地在大家玩笑的時候接了句話:「為人民死而後已,方隊情操之高超,真是可歌可泣。」
眾人:……老方你完了。
這還諷刺上我了,怎麼總覺得涼颼颼的?方衍之暗想。
老方一土生土長的糙漢子,個人還有點二逼的英雄主義,在他的字典里,只要腦袋沒掉還能動彈,那跑個馬拉松都沒什麼問題,讓他安安分分地躺在醫院裡,他不憋死也得悶死。
顧連綿表示:哪有那麼多的理由,你就是作。
「哦呵呵,還行吧,還行吧。」方衍之開始毫無節操地裝傻充愣。
還能怎麼辦,認慫唄。
顧連綿徹底不想搭理他了,邊翻手裡的資料邊道:「在袁成偉和趙凱的體內都提取出了麻簧鹼,但其他成分又不盡相同,這種毒品以前從未在市面上流通過,我認為有可能是伊甸園爆炸之前流落出去的新型毒品,甚至這種毒品還在研發狀態,這些只是試驗品,所以成分不同。」
袁成偉就是在體育公園自焚的那個人,今年二十三歲,是個大學剛畢業的小伙子。
「我同意連綿的看法,新型毒品來源緝毒隊那邊已經在查了。」蕭挽把三張照片貼在前面的小黑板上,道:「首先第一個這自焚的小伙子,袁成偉,二十三歲,大學剛畢業,肖煜也跟他的親朋好友們了解過了,平時沒什麼不良嗜好也沒有吸毒史。而趙凱,長途車司機,除了跑車就是在家,頂多自己喝點酒,你們說,這看起來沒什麼交集的人會去一個什麼地方得到這種毒品?」
蘇星余撓了撓頭:「酒吧?」
「趙凱那種人社會交際能力差,在人多的地方會出現焦慮的情況,那種地方他不會去。」顧連綿輕聲道。
「這樣範圍太廣了,不能照著這個思路想。」方衍之道:「如果是個人作案的話流動性之靈活,這麼推理根本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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