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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回家,葛宏就責問起老婆潘建苹來了。原本葛宏對升任師參謀長一職擱淺,的確心懷怨氣,但事情還沒確定下文,他就幾次叮囑,不允許潘建苹在外面叨叨。
誰知道,潘建苹竟然逮著賀總政委剛進門的小兒媳罵仗起來了,還罵得那麼難聽,什麼「我怕你?」「剛結婚就哐哐收禮」「厚顏無恥,仗著漂亮就不要臉」都罵出來了。
這讓葛宏今後還怎麼在機關單位里上班、怎麼面對總政委等一干領導啊?
不賠禮道歉是不行了。
葛宏氣得抓起水缸里的瓢子,啪地一聲猛摔到地上:「你說說你,頭髮長見識短。這麼多年了,你在家屬區潑皮無賴訛這詐那的,我沒管過你,沒事你跑去小蘇跟前挑釁啥?總政委心胸寬廣,不僅不發怒還主動申請接受調查。這如果不調查,老莊不願升調,我的參謀長一職也泡湯了,你不僅不該罵,還該去謝謝人家!」
潘建苹聽明白過來,頓時也心虛不已,不過她可不能在老葛面前示弱。
潘建苹插著腰,更是把鍋鏟子揮舞得嗚嗚響:「咋的了?現在嫌棄我訛這訛那了,我弄回來那些罐頭蜂蜜保養品,你這些年沒少吃吧?吃的時候滿嘴噴香,現在秋後算帳了?以為我樂意罵,我還不是看你急得夜裡睡不著覺,肝火旺盛口苦發臭嘛,哎喲,熏得我都不想和你挨枕頭睡!我就看著小蘇是賀衍媳婦,是最不得寵的兒子,我才藉機說出口的,換其他幾個陳雪、周茜的,我也沒敢說呀!」
說完葛宏更無語了:「你哪隻眼睛看見賀衍最不得寵了?彭老師跟賀總政委感情好不好?結婚這些年聽過他夫妻紅過臉沒有?既然人家夫妻感情好,生下的兒子還精銳能幹,有啥理由不受待見?每次開會,領導們提到十一旅、表揚十一旅的四團幹部班子,賀總政務的反應都是欣慰,那就說明是器重!」
「還有他家保姆姜阿姨,這幾天哐哐買菜回去做飯,真不待見還是款待?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我不管,這件事你惹出來的,誰惹出來誰趕緊給我去道歉!」
晚上兩口子吵完架分房睡,葛宏抱著被子睡在沙發,潘建苹心虛地睡在臥室。
隔天上午,潘建苹就貓在去總政委房子的必經小道上觀察了。果然,九點鐘小蘇和賀衍牽著賀昀高高興興上幼兒園,彭老師笑容歡喜地送出門來,叮囑這叮囑那的,滿臉都是關愛。
十點鐘,姜阿姨提著菜籃子出去,然後從供銷店買回來凍魚、凍肉、鴨子、蔬菜啥的,可不正是有菜有肉款款招待嘛。
潘建苹觀察了兩天,忍不住就在半道上假裝偶遇,截住姜阿姨問道:「嘿呵,姜姐啊,最近看見你常買菜,這是家裡逢了什麼喜事兒?」
姜阿姨不知道潘建苹挑釁誣衊小蘇,只當是誤會他們傢伙食靡費了,連忙解釋道:「平時不用買這麼多的,這不,家裡多添了兩口人。老四賀衍帶著媳婦小蘇回來了,彭老師說小蘇南方人,頭一回在北方過冬天,小姑娘瘦嘎嘎的,長點肉才抗凍。在駐地工作忙也沒時間做飯,就在家這一點兒時間,得給她多吃點好好補補。」
這麼看重呀……
哎嘛,潘建苹琢磨著失算了。本來心裡窩著火,正好瞅著個細皮嫩肉的小蘇想發幾句飆,沒想到卻罵了人寶貴的兒媳婦。
咋辦呢這事。
潘建平琢磨著不行了,得趕緊道歉才行。但她住在家屬院快二十年,啥時候跟人張嘴道過歉?
她守在小蘇接送孩子的路上,準備逮著人少的時候說出口,結果兩天了都沒見到蘇麥麥。
蘇麥麥帶著賀昀往另一個方向走了,潘建苹總不好意思去幼兒園門口堵著,幼兒園門口那可都是軍嫂和大娘啊,一道歉全都知曉了,她今後還做不做人了?
潘建苹想來想去,只好挎上一籃子新鮮雞蛋,另外再提兩瓶酒,上總政委家親自敲門來了。
姜阿姨出去開的門,看到又是潘建苹,還納悶不已,最近這個潘嫂子怎麼總撞見呢?
姜阿姨瞅著潘建苹手裡的雞蛋和酒,警惕性頓時提高了,問她:「潘嫂子,你啥事兒來的?我們政委不在家裡。」
以為是走後門的。
潘建苹連忙說:「我來找小蘇道歉的,這不,前幾天一時衝動說了些重話,後面想想實在自責不已,特地親自上門給她道個歉,賠個不是來著。」
姜阿姨聽得簡直像天荒夜談,雖然她性子安靜,平時不參與家屬院的八卦,但也聽說過潘建苹的為人。那是把人罵得挖祖墳了,自己還得先往地板上一躺,說被對方氣得胸口上不來氣,哮喘了暈倒了岔到肋骨的角色,到底是多嚴重的「重話」,能夠破天荒把她逼得主動上門道歉?
姜阿姨本能的不高興,家裡自從小蘇來,不曉得熱鬧了多少,連彭老師和總政委之間嚴肅相處的氛圍都緩和了。誰捨得對小蘇不好呀,竟然還有人在外面出口惡言,哼。姜阿姨就沒放人進來,轉身問小蘇怎麼辦?
蘇麥麥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陪著賀昀畫畫兒呢。賀昀畫畫有天分,色彩和線條的描繪,非常有獨特的個性與風格,讓蘇麥麥驚訝不已,平時沒事就鼓勵著他隨意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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