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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大院裡就私下傳開,說賀副團和小蘇是總軍區賀老政委的兒子兒媳。那天馬妹花跟別人掐架時,有人聽見炮兵營賀連長管賀副團叫作「四叔」,蘭青的丈夫張營長是二團的,張營長回去透口風給二團的陳團長,陳團長又和郭強也通風了,所以李娜就也知道了。

她估摸著這是組織上故意派喬秀芬和賀總政委的小兒媳來給自己做思想工作的,神色就又淡了下來。

李娜冷淡道:「如果你們是來勸我別和郭強離婚的,那還是不必麻煩了。我和他離婚是離定了,他也還年輕,沒孩子拖累,趁早離婚再去找一個,誰都清爽,強行拖拉沒意義。」

喬秀芬和蘇麥麥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郭團長的處境堪憂啊。女人只有真打算放下了,才會用這種冷淡空洞的眼神談離婚。

可是不對啊,郭團長明明那麼好一個男人,這整個軍區大院哪家能把所有錢都給媳婦兒花在這些東西上的。除了農村出身,其他真挑不出毛病。

喬秀芬就笑笑說:「我們不是為這事,是有別的事來找你商量。但說起這事兒來也是好奇,李娜你別怪我多嘴問一句,你和郭團過得好好的,怎麼說離婚就離婚了呢?要說過不好平時也沒見你們吵過架、斗過嘴啊,突然就堅定要離?」

李娜聽得臉色稍赧,她和郭強是吵不起來,一旦吵架郭強那鄉下人出身的,他就啥話不說扛起她扔去了床上,等一番折騰完哪容她剩下力氣說話。

李娜最無語就是這個,想起來就有氣無力且惱火。

李娜眼神像飄去很遠的地方,然後又收回來,低頭看見了自己手腕上新戴的廣州製造的彩寶手串。

一下子,她心意又堅決下來:「說離就是離了,誰勸都沒用。越早離越清爽,誰也不必耽誤誰時間。他人好,就讓他找欣賞他的人去吧。你們既然是為別的事,那就直接說別的事。」

蘇麥麥與喬秀芬一人唱白臉一人唱紅臉,蘇麥麥就接過話說道:「是這樣的,軍區號召我們提高部隊家屬生活質量,關心戰士婚姻生活問題,踏實安家北疆,共同建設祖國繁榮,所以我們近期準備成立家屬委員會。」

蘇麥麥把家屬委員會的大概內容介紹了一下,除了日常的分片包幹負責,節慶日聚餐表演等,主要還有周五晚上的讀書學報,周六日晚上各兩個小時的交誼舞蹈活動。

「只是現在的大部分家屬和部隊官兵們暫時都還不會跳,剛開始一段時間需要有人來教,李娜嫂子在地方單位上就是文藝骨幹,我們一致覺得請你來教最

合適了。不管之後你和郭團長離婚與否,部隊大院也是你生活過幾年的地方,在這段時光里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你看呢?」

蘇麥麥觀察了這一會兒動靜,發現說起郭團長來,李娜並沒多少厭惡,也說不出具體的不滿,就只是一味力圖迅速地撇清關係。看來她離婚的原因比較複雜和隱晦,並非純粹的感情破碎。

所以她並不勸她別離婚,只說在大院裡留下一段回憶,這就讓李娜聽得舒暢了,沒啥牴觸心理。

李娜知道郭強人品挺好,憨厚穩重,但決定離婚就是心意已決,她是不會改變的。

但面前這位小蘇既然是總政委的兒媳,如果自己答應下來,也能旁側幫著郭強熱絡一下關係。

就算李娜還他的一筆情帳。

她才這麼稍微一想,立時又擔心,如果萬一自己答應教跳舞了,組織上就會以她還願意留下為藉口,不給批准離婚。

「……打你,看我不打爛你屁股!一個暑假不做作業,別個孩子都註冊完了,你連冊都住不了!」對面一個院子內傳來女人打罵孩子的叫嚷和哭嚎。

李娜眼裡頓時又閃過一絲倦怠,而後堅定絕然道:「不好意思,我雖然會跳幾步舞,但沒啥教人的經驗,也教不好家屬,你們再去找找別人吧。」

說完轉過身去這擦擦那擦擦了,暗示趕客的意思。

……

從李娜院裡出來,喬秀芬發愁地皺起眉頭。如果李娜不答應,那就只能去外面請人來教了,要打出入報告、來回接送麻煩不說,還得額外花錢請。

喬秀芬睨了眼蘇麥麥,蘇麥麥雪白的頸子就像白天鵝一樣,前兩天小蘇出門都系一條花絲巾,今天才解下來了。

你說哈,這小夫妻倆新婚纏綿的,都馬上要啟程出發了,大半夜還在那整活。是要吻得多重,才會兩三天才消淡下去吶?

想想自己跟雷團長老夫老妻的,革命同志一樣拍拍肩膀就出門了,真是說不出羨慕還是感慨。

喬秀芬看著蘇麥麥窈窕的身段就說:「小蘇,要不乾脆你試下能不能教吧?」

蘇麥麥:啊,我?

蘇麥麥可不行,她四體不勤,吃飽了最喜歡蜷著了。別說交誼舞不會,廣播操都未必記得住。她想像一下自己在人群里張牙舞爪的樣子,自己都不忍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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