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說不出來的愉悅。
只是這事被他姐知道了,看出來她有點不開心,後來他就再也沒做過。
「不過有點奇怪,」沈昭坐在床邊,「火車上我問她那個弟弟怎麼樣了,她說不是她弟弟。」
「哦?」
想起在火車上,阿昭講的幾個女孩之間的糾葛,沈柏聿放下衣服,側頭看向弟弟:「你之前和我說,她弟弟姜二寶和安瀾她們訴苦,說她到了首都就不再聯繫家裡,並且家裡為了供她上學,反倒讓兒子賦閒在家。」
「嗯,是這樣。」
沈柏聿笑了:「現在姜沅又說,這個姜二寶並不是她弟弟,所以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沈昭點頭,又覺得有些不對。
「姜沅是去年的高考狀元,我在報紙上看到過關於她的事,錄通知書被人冒名頂替,那個假的還去了華大,但是被發現了。」
「報紙上有寫錄取通知書是怎麼到另外一位手裡的嗎?」沈柏聿溫聲道。
「沒有。」沈昭腦子也是極好的,不然考不上京大,順著大哥的話,他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如果是別人半路攔截信件,肯定會報導出來,但是報紙上並沒有寫——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他語氣篤定道:「這件事和她家裡人有關,姜沅選擇的專業是核物理,以後一定會進研究所,她的檔案上不能有任何污點。」
「所以她把這件事瞞了下來。」
「可她說的姜二寶不是她弟弟是為什麼?傷透了心,和家人斷絕關係了?」
沈昭對這個猜想有些意外。
在他看來,姜沅就是一個溫溫軟軟的姑娘,性子也柔和,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
而且很少會有人主動和家裡斷絕關係,哪怕家裡人做了再傷人的事,特別是一個女孩子。
如今就是這樣,別人知道你無親無故,誰都會想來欺負你。
有家人,別人才會有所忌憚。
那是姜家人主動和她斷了關係?這更不可能了,姜沅前途大好,沒有人會放棄這種既優秀以後又能為家裡帶來利益的女兒。
思來想去,沈昭還是想不出癥結所在。
直接去問姜沅?可別人的事,他為什麼要這麼好奇。
要是讓姐知道了他對姜沅這麼關心,又要一個人躲在樓上生悶氣了。
沈柏聿拿了自己衣服,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起身道:「早點睡吧,別想太多。」
腦子不夠,越想越亂。
在他看來,弟妹經歷的事太少了,從小到大認識的也就是大院裡的人,要麼就一個勁地看書。
書是看透了,人沒看透。
所以多說無益。
沈柏聿覺得這事其實很簡單,想知道姜沅的背景和家世,找人去她老家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之所以對姜沅感興趣,除了眼緣和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外,還有外公今晚那聲阿妗。
就像望舒說的,她的眼睛也和外婆像,為什麼外公從來沒有這樣喊過她。
這一點就很耐人尋味了。
外公有看報紙的習慣,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屆狀元被冒名頂替這種大新聞,肯定會發表在全國性的報刊上,所以沈柏聿去了外公院子裡那個書房。
窗外繁星點點,新月如鉤。
沈柏聿在書架旁邊專門放報刊的地方,按照沈昭說的姜沅入學日期前後幾天找,很輕易就找到了十來份報紙。
他坐在書桌前,打開檯燈,黃色柔緩的燈光傾瀉下來,照映在油墨味淺淡的報紙上。
很快,他在一份三月下旬的報紙上,找到了這篇放在頭版頭條的報導。
逐字逐句看過去,看到宣城時,沈柏聿神色就有些凝重了,再看到雲縣二字,他捏著報紙的手不自覺用力。
這個地方對於首都來說,可謂是特別偏遠,但沈柏聿卻記憶尤深。
一九五八年,父親調任到雲縣駐守邊防,當時國內對於有留學歸來的人才持積極歡迎態度,所以母親進了研究所工作,並沒有一同隨軍。
當時他已經一歲半了,又正是好動的時候,父母都沒空照顧他,對於保姆也不能完全放心,就把他放在老家由爺爺奶奶看管。
到了一九五九年,母親懷孕了,而父親不幸在戰場上負傷,她放下所有工作趕過去照顧了半年,就這樣留在了雲縣,六零年生下一對龍鳳胎。
雲縣。
沈柏聿握著鋼筆,在關於姜沅的新聞報導上畫了一條橫線。
這是巧合嗎。
驀然間,沈安瀾的臉和姜沅的臉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沈柏聿放下筆。
他從來不信巧合。
在書房坐到下半夜,沈柏聿才離開院子,去了另外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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