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那聲無奈的笑意弄得心煩意亂,鏡子裡的人也跟著蹙起了好看的柳眉。
謝宥川忽然意識到,姜沅她沒有別的辦法,在這樣的處境中,她只能冒險一試。
她向來習慣了自己拯救自己。
謝宥川沉默了,腦海里女孩的聲音也就此沉寂,受了這麼重的傷,加上這段時間的心力交瘁,姜沅短時間內可能緩不過來。
過了一會兒,聽到外面傳來孫主任的聲音,謝宥川才起身準備收拾東西。
他嘗試詢問姜沅需要帶什麼,女孩卻沒有任何回應。
一向沉穩的謝宥川難得有些煩躁。
他冷著臉,在外面孫主任一聲接一聲的詢問中,打開衣櫃,收拾衣服。
姜沅的衣服並不多,衣櫃裡裝的也是姜家人的衣服,目光掃到最下面一格,謝宥川彎腰,目不斜視拿起那幾件疊好的衣服。
因為動作冷硬生疏,有灰色的棉麻布條掉了下來,他下意識垂眸,面無表情撿了起來,塞進打著補丁的軍綠色布包里。
做完這些,謝宥川熟稔地抬起桌角,抽出泛黃的書本,把裡面的十二塊八毛四一分不少數了出來。
這些天在姜沅身體裡,謝宥川記憶最深的就是這十幾塊錢。
他現在都不能算是個人了,身無分文,這些錢必須帶上。
還有十塊錢在隔壁姜二寶房間的布書包里,去省城沒有花錢,回程的公交費也是憤怒的姜德勝出的。
拎著布包,謝宥川推開門,去了隔壁房間。
被孫主任罵到自閉的姜二寶躲在房間裡,看到她進來了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
謝宥川連個餘光都沒有給他,拿起桌上的軍綠色斜挎包,拿出最裡面那本書翻了一下,眸色瞬間暗沉。
他抬眸,看向縮在床上的姜二寶,眼神冷厲。
這熟悉的目光讓姜二寶回想起自打那天開始就籠罩在心上的陰影,他嚇了一跳,從床上彈起來,扒拉兩下枕頭,雙手奉上:「姐,錢在這,錢在這。」
赫然就是書包里少了的那十塊錢。
姜二寶大氣都不敢出,他沒想到姜沅還能回來,而且聽孫主任的意思,姜城一家都倒了大霉了。
姜二寶之前是有點怵這個三姐,現在則是打心眼裡害怕,總覺得這個三姐不是以前的三姐了。
所以他更加不敢把姜沅的身世說出來,生怕姜沅連最後一點情分都不顧了。
直到他手酸得快要抬不起來了,後槽牙都快咬碎了,謝宥川才從他手裡拿走那張大團結。
姜二寶如釋重負,等姜沅出去,他瞬間癱倒在床上。
看到姜沅出來了,孫主任瞥了眼跟孫子一樣謹小慎微賠著笑的姜德勝,臉上的厭惡怎麼壓都壓不住。
「你的戶口學籍資料還有街道辦的各種證明都在我這裡,以後沒有人再拿捏得了你。」孫主任這話是故意說給姜德勝聽的。
他冷笑,添了一把火:「街道辦那個給姜圓圓改名字的辦事員還有縣四中的校長都被公安帶走了,有些人要是不老實就去沙漠裡種樹,或者跟姜安一起去礦場採礦也行。」
聽明白孫主任這就是奔著自己來的,姜德勝哪還敢說話,從牙縫裡硬擠出一個笑:「不敢,絕對不敢。」
沒了工作,在雲縣這一畝三分地又到處是孫主任的人脈關係網,他現在哪還敢蹦躂。
姜德勝現在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孫主任連多看他一眼都不屑,對姜沅說:「走吧沅沅,我送你去車站,到了首都記得給我打電話,要經常給我寫信。」
謝宥川「嗯」了一聲,鬆開手任由孫主任從他手裡拿過布包,跟著他出去了。
姜德勝差點開口想叫住她,礙於孫主任這尊煞神在這,愣是不敢開口。
薑母眼看著小女兒背影遠去,心裡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多少是帶著恨的。
「我二叔早就想見你一面,但是時間來不及,廠里的事太多了,他忙不過來,希望以後有機會你倆能見一次面。」
孫主任說完,讓姜沅在路口等他一下,他回了趟家,騎了輛自行車過來。
謝宥川坐了上去,孫主任一路絮絮叨叨把他送到火車站,又親自送他進站。
臨上車的時候除了把車票給他,還遞給他一個包裹。
「這是你嬸子提前準備好的乾糧,不要推辭,就當這段時間給小麥補習的酬謝。」
孫主任沒有給對方拒絕的餘地,繼續道:「沅沅,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也沒有什麼話要留給你,我說的對你而言可能也用不上。」
孫主任將女孩推上車,擺擺手:「你放心,我會督促小麥把你留下來的筆記都好好複習完的,裴處長說了,你要把以前的試卷都留給小麥,他稍後會讓人送過來。」
「記得給小麥寫信,這孩子要是知道你沒跟她告別就去了首都,回來肯定會哭成淚人。」
「在火車上別輕易相信別人,有事就找列車長,我和他打過招呼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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