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不說話，當做默認。

「那...我只能殺了你。」

隨著「白靈」的話音剛落，江遇快速掏出槍發射，並喊道：「小小！動手！」

「白靈」快速側身避開子彈，下一秒，她的胳膊被小小咬住，她瞪大雙眼甩開小小，顯然是沒想到小小竟是個異能者。

在反應過來後，她開始認真對待小小。

「白靈」除了異能外，身體素質並不高，但她的速度快，要不然也不會多次從宋延安手中跑掉。

而小小攻擊力很強，速度也很快。

這導致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白靈」的幻象無法對準小小，小小也咬不到她，兩人打了半天毫髮無損。

江遇拿著槍一步一步往後退，準備躲在角落，找準時機，給「白靈」致命一擊。

誰知，他往後退的腳跟突然碰到一個柔軟的東西，讓他臉色一變。

江遇轉過身，用槍對準下方，借著外面的一絲光亮，他震驚地發現，地上躺著又一個白靈。

幻象？

這是江遇的第一想法，他轉頭看著身後還在僵持的兩個怪物，微微皺眉，千面人應該沒有機會給他施展幻象。

那躺著的人...

他蹲下身，伸出食手探到女人的鼻子下方，感受到輕微的呼吸後，他試著搖晃女人，但卻沒有用。

江遇皺著眉從包中拿出礦泉水倒在女人的臉上。

女人被水嗆到，咳出聲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千面人終於注意到角落的動靜，它瞬間瞪大雙眼，一臉驚慌地向江遇奔去。

地上的女人看到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向自己衝過來，立刻害怕地尖叫一聲，蜷縮在角落。

江遇回頭開出一槍，但千面人避都不避，生生挨下一槍繼續向前移動。

好在小小迅速反應過來，擋在江遇和女人面前。

四人就在這昏暗的角落裡僵持不下。

良久，江遇才抬眼對上千面人的視線，問道：「她才是白靈，是嗎？」

「白靈」抿著唇，不說話。

「那我換個問題。」江遇伸手安撫了一下身後的白靈，揚聲道：「你是阮韞那個15年的青梅竹馬，是嗎？」

這回，「白靈」有了反應，她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就這樣直直地跟江遇對視，緩緩點了點頭。

見它還能交流，江遇呼出了一口氣，聲音變輕了些，「你扮作白靈已經一年了，在這一年裡，你卻沒有殺了她，我覺得你跟別的異形不同，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山洞的水滴還在滴答響，在在安靜的氛圍中讓人心生緊張。

良久，千面人低下頭，輕聲道：「好。」

它坐了下來，低下眼眸，將它的回憶娓娓道來。

「我和阿韞在8歲相識，在末日爆發前，阮家就有權有勢，而我只是阮家保姆的女兒。但阿韞他，溫柔又認真，儘管我們身份有別，他依舊對我很好，我們青梅竹馬15年，早已互通心意，可是阮家大少怎麼能娶一個保姆的女兒呢？後來，末日爆發了，阿韞他有了異能，可以自己做主了，他說他一定會娶我的。再後來，我也進化了，可是，我進化成了異形，基地長讓他殺了我，在最後關頭，他卻放了我。而我...我再也沒辦法嫁給他了。」

說到最後它已經淚流滿面，語氣顫抖。

它抬起頭看向白靈，道：「白小姐，我很羨慕你。無論在末日前還是末日後，你都是他未婚妻的最佳人選。對不起，是我不甘心，我不想，我不想離開他。所以在看到你落單後，我將你帶走，並扮成你的模樣，留在他身邊。」

白靈嘴張了又閉，最後只是喃喃道：「無論我多麼合適，他想娶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你。」

江遇唇線拉直，一直沉默不語，他不懂這些男女之情，也不懂感情為什麼會讓人如此執著。

良久，看千面人的情緒稍稍緩和，他才問道：「據我所知，異化後的人類異形會一點點消磨掉人類的情感，最後只剩下殺戮。我想知道，你是怎麼一直保留著人類的情感。」

人類一旦異形化，它就不是人類了，它會對昔日的同胞豎起尖刃。

這是末日後每個人都共識，江遇雖然剛來到這個世界沒幾天，但他從宋延安等人對異形的態度，也能感覺到。

千面人這次停頓的時間長了一些，它回憶了一會才緩緩道：「我也不知道。異化後，我整個人感到很模糊，記憶在一點一點消失，嗜血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但是我卻依舊控制不住去看阿韞，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記憶景開始變得清晰，嗜血的感覺也開始消失，一直到現在這般。」

僅僅是憑藉感情？江遇不這麼認為，他覺得還有別的原因。

看著千面人一臉懵懂的樣子，江遇知道自己從它這裡是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他走到千面人面前，湊近它的耳朵低聲道：「你能給白靈施展個幻象嗎？」

千面人一臉疑惑地看著江遇，見江遇認真的樣子，它還是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