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修看著陸野,很明白這種對父母失望的感覺。
可是,陸野對上他的目光,默了默,然後把車停在路邊。
顧硯修不懂:「怎麼……」
話沒問完,陸野就撐著方向盤,傾身過來吻了吻他。
「別急,哥哥,等回家再說。」
他的嗓音沙啞得有點曖昧,顧硯修一怔,立馬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氣急,一拳揍在陸野的肩窩:「你在說什麼!」
陸野挨了打,變得有點委屈:「你忽然這麼看我,我以為……」
「以為什麼?」顧硯修聲音都拔高了。「我剛才是在安慰你!」
這個人,腦子裡面裝的全都是什麼!
陸野頓了頓,也明白了。
「噢。」他聲音低了一些,有點無辜。「有什麼要安慰的,因為我媽?」
顧硯修點頭,他毫不在意的一聳肩。
「不用啊,我從小她就是個瘋子。」
他搬到港外的第一年,鄰居也是個精神失常的瘋子。整個街道的鄰居都不會招惹他,因為和瘋子計較的人也挺傻。
陸野深以為然。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反而把顧硯修說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顧硯修忍不住笑起來。
也是,他怎麼會覺得陸野會傷心?
他一直都是這樣野蠻生長的人。路沿石里長出的大樹,不會怕風吹向它。
顧硯修笑著,正要說話,陸野又湊過來,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顧硯修的笑容頓在臉上。
「……這次我沒有再那樣看你了。」對上陸野笑盈盈的眼睛,顧硯修忍不住地磨牙。
「嗯嗯。」陸野很認真地點頭。
「這次是因為你笑起來真好看,哥哥。」
——
之後幾天,陸野恢復了GT大獎賽的訓練。
白天兩個人各自工作,晚上顧硯修如果時間寬裕,就會到賽場上去探班。
去了幾回,陸野隊裡的人都要跟顧硯修混熟了。
「陳經理,顧總和野哥關係挺好啊。」
這天顧硯修照例來賽場等陸野,陳子軒勤快地去後廚給他拿了瓶水。
有個修理工也來拿水,看見陳子軒正用力地拆最貴的那箱水,就知道是要給誰的。
他扭開一瓶礦泉水靠在旁邊,忍不住跟陳子軒八卦起來。
陳子軒看他一眼,嗯一聲:「是挺好。」
修理工搖搖頭:「之前怎麼沒見他們關係這麼好?」
陳子軒沉默。
還能是因為什麼?因為你野哥當初沒追上人家唄。
結果他的沉默在修理工眼裡,就多了一層意思。
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我懂了!是不是因為野哥現在是厲家的公子了?嘖嘖,果然啊,有錢人都是勢利眼。」
庫房門開著,一眼就能看見門外的修理站。
顧硯修坐在一把露營椅上,不遠處,有外賣剛送到,是港內區很有名的一家咖啡廳,通常是不經營外送業務的。
修理工和車手們都很意外,紛紛搖頭說不是他們點的。
然後,顧硯修和他們簡單說了幾句話,外面就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歡呼聲。
然後就紛紛湊上去挑咖啡了。
修理工手裡的水立刻就不香了。他趕緊扭上瓶子往外走:「是不是在發咖啡?陳經理,走啊一起!」
陳子軒撩他一眼,伸手按住了他肩膀,讓他停了下來。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他問。「我沒聽清。」
修理工賠笑:「沒有沒有,我鬧著玩的。」
「哦,鬧著玩的啊。」陳子軒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也挺會鬧,兩句話鬧到野子和顧總頭上。」
修理工尷尬地笑著:「知道了陳經理,我也就是開玩笑,之後再也不說了……」
「再不說什麼了?」
這時,後面的休息室推開門,陸野剛換好賽車服,單手抱著頭盔走出來。
陳子軒看了那個修理工一眼。
「開了顧總兩句玩笑。」他呵呵笑了兩聲,語氣里全是諷刺。「是吧?」
修理工沒聽出話音,一個勁地點頭:「對對對!就是開個玩笑,哈哈哈……」
他乾笑幾聲,笑不出來了。
因為陸野在盯著他看。
他眼睛黑,本來就顯得目光很深,這會兒冷而平淡地看著他,壓迫感強得像是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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