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爾被架在台上下不來了。
他粗粗地喘了幾口氣,然後指著陸野,惡狠狠地說:「好,小子,這是你說的!」
他一拳捶在旁邊的桌子上。
「放學之後,我去食堂找你,到時候可別走!」
陸野垂眼翻著書,眼睛都沒抬,居然直接無視了他。
「你……」
諾爾還要再發作,旁邊的小弟一個勁地扯他。
諾爾回頭,就看到班主任站在門口,一臉不贊同地看著他。
而他自己呢?雖然人站在教室的過道,但周圍的桌子全掀翻了。
就剩唯一一張完整的,還被他的拳頭砸得咚咚響,已經有點晃動了。
「諾爾同學,之前在校長辦公室保證的事情,你最好還記得。」班主任皺著眉頭。
他雖然也不敢招惹區長公子,但諾爾也不能總惹事啊!
校長那天可是發了脾氣的,說他們班如果再出一次鬥毆事件,就要他第一個捲鋪蓋走人。
凱納一中這麼高的薪水,他可不想滾蛋。
諾爾看了一圈自己周圍的狼藉,立刻大聲解釋:「不是我,老師!」
周圍幾個小弟誰也不敢吭聲,只有他一個人在辯解。
老師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你記得下不為例就夠了。」
諾爾指著自己的臉大叫:「我才是被打的那個!」
又高又壯,聲若洪鐘,整個班裡一片死寂。
這次,就連諾爾這種智商有點低的人,都看懂了老師眼睛裡的意思。
老師好像把他當傻逼了。
諾爾的怒火直衝天靈蓋。
他可沒撒謊!明明是陸野那個小子,他把他撞倒的,這些桌子都是他幹的!
他兇狠地轉過頭去,朝著陸野的方向狠狠瞪過去。
他不是要吃飯嗎?
行!
等晚上到了食堂,他再跟這個死小子算帳!
——
因為顧硯修不想搞特殊,所以學生會給他也安排了日常工作。
每周一回,在學校各處檢查幹事們的執勤情況,沒有特定的日期,就是為了敦促大家不要偷懶。
這一天,顧硯修放學後沒有安排,就戴上徽章,拿著學生會的名冊去檢查。
巡視過一圈後,夕陽已經將整個校園染紅了。
顧硯修坐在球場邊的長椅上,在夕陽下整理名冊。
這些工作對他來說很簡單,甚至稱不上瑣碎。畢竟顧詣只有他一個孩子,早在他初中畢業那年,顧詣就已經把他帶進了公司去學習。
名冊弄完,他抬頭,正好看見夕陽下的一片玻璃圓頂。
那邊是食堂的方向,附近總有幾隻小貓出沒。
有一隻小黑貓特別喜歡顧硯修,他有時候從那裡路過,都會被小黑貓碰瓷,躺在他面前滾來滾去。
學校里一向打掃得很乾淨,這樣的小動物通常沒有多少東西可吃。
不遠處,巨大的鐘樓響起莊嚴的鐘聲。
還有一個小時,學校就會自動進入夜間安保程序,不再允許任何人進出。
還來得及。
顧硯修打開背包,把學生會的名冊放進去,又從裡面拿出了一包貓糧。
嗯……二十四世紀,他還保持著背包上下學的習慣,這就是原因之一。
顧硯修單手提著貓糧,朝食堂走去。
食堂附近是一片小型公園,有長椅和塑像,種了許多花草樹木。
小貓們經常會在這一片活動,顧硯修遠遠就看見灌木叢里窸窸窣窣,有小動物的身影鑽來鑽去。
顧硯修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來。
可能是因為他小時候,大半時間都是在私人醫院度過的。
消毒水味冰冷銳利,雪白的走廊生冷無趣,還有被精密儀器折磨了三年多才撒手人寰的曾祖父,偶爾清醒時,顧硯修都能看到他無比痛苦的樣子。
很多年後,他都在貪戀另一種生機勃勃的畫面。
就像現在這樣。樹木茂盛,小貓活潑,實在太讓人安心了。
他在樹叢里做了一個簡單的投餵裝置,只需要把貓糧定期倒在裡面。
顧硯修熟練地倒進了一整袋貓糧,一隻黑貓探頭探腦,從樹叢里鑽了出來。
它開始蹭顧硯修的手,蹭得很用力,翹著尾巴圍著他走來走去。
樹林的枝葉在頭頂沙沙作響,鳥鳴聲清脆靜謐,黃昏的風吹過來,將顧硯修的劉海拂下一縷。
顧硯修摸了摸黑貓,發現盛水的裝置已經空了。
「好了,我先去買些水。」他拍拍黑貓的後背,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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