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媽也打,他同學也打,就好像這些人見到陸野,就都退化成了只會廝咬的原始動物一樣。
難道是他的臉打起來手感很好?
顧硯修不好奇,他就知道,如果今天這裡發生了鬥毆事件,那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被叫去德育處問話。
他下午還有事呢。
果然,提到校規,周圍的學生都反應過來了,諾爾的拳頭也立刻停在半空,沒砸到陸野的臉上。
他回頭,顧硯修看到了他眼裡的怒火。
然後,顧硯修就看到諾爾盯著他,笑了。
他一把放開了陸野,轉過頭,一邊慢悠悠地走向顧硯修,一邊露出惡意的笑容。
「我揍了他,有的是辦法不拿處分。」諾爾說。「你信不信?」
這有什麼好不信的。
顧硯修點頭,也跟他講道理:「我信。不過現在既然我知道了,你的那些辦法應該不會起作用。」
他知道這些人喜歡濫用權利,恰好,他手裡也有一些。
諾爾被噎得說不出話,笑容消失,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憑什麼?你又不是什麼學生幹部,不就是找你爸給你擺平嗎?」
這麼多人看著,他已經被架在這裡了,輸人不輸陣,他可不想輕易認輸。
顧硯修卻偏頭打量了他兩眼。
「你一直很討厭我。」他說。「好像也很在意我進不進學生會這件事?」
顧硯修的確不明白,畢竟這跟諾爾有什麼關係?
諾爾卻像被拆穿了心事,一張臉都漲紅了:「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哦。」
那就是非常在意了,顧硯修點點頭。
「那麼,學生會邀請我做名譽會長這件事,我會答應。」他朝著諾爾笑了笑。
「現在如何呢,『找爸爸擺平』?那是你做的事情,我從來不會。」
下課鈴在這時響起,諾爾一把甩開陸野,扭頭走了。
他落荒而逃,顧研知在旁邊笑得直拍大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硯修,真是很少見你這個樣子啊!」
顧硯修也很少會做這種事,為了跟人叫陣,隨口答應了那件他避之不及的事。
不過看著諾爾那張氣紅了的臉,他感覺還不錯。
顧硯修跟著笑了笑,抬手解開肩上的護具扣,正要取下時,他看見了陸野的背影。
三三兩兩的學生散去,他一個人在那兒,彎身撿起地上的網球。
運動服下的背脊骨骼凸起,像是沙漠裡一棵孤零零的枝幹。
——
「握拍姿勢不對,是會容易讓球脫離軌跡。」
顧硯修的聲音傳來時,陸野沒意識到是在跟他說話。
他彎腰把球撿起,剛直起身,就看見台上的顧硯修正面對著他。
表情冷淡,稱不上溫和,眼睛卻在看著他。
陸野下意識閃躲了一下,像是被直射的太陽晃了眼。
他站直了身體。
諾爾是他打的,他承認,因為諾爾剛才話太多,他覺得很吵,想揍他,就揍了。
一顆球打不斷諾爾的骨頭,他知道。但它能激怒諾爾,讓那個蠢貨當眾暴怒,跟他動手,就會把上次的處分坐實。
他做的他承認,即使面對顧硯修。
陸野這麼想著,卻沒注意到自己的後腰和脊背都繃直了,這是一種緊張的表現。
他知道這樣不光彩。
然後,他就看見顧硯修抬起手腕,做了一個握拍的姿勢。
「這樣拿,要握在底端。你剛才的姿勢容易脫手,還有可能肌肉拉傷。」
……什麼?
陸野看向顧硯修模擬握拍的手。
他沒懷疑他?
他剛才側面對著他們,他握得動球拍,球再怎麼偏也打不到諾爾。
顧硯修為什麼不懷疑他?
陸野當慣了惹人討厭的惡棍,習以為常,面對顧硯修這樣純粹的指導,他反而不知道怎麼做了。
他該主動承認,不是他握不好拍,是他故意招惹那個蠢貨。
電影裡的正人君子都這麼幹。
陸野這麼想,卻沒看顧硯修的眼睛,垂著頭,本能地點了一下。
他不是正人君子。
旁邊,顧研知的眼睛在兩個人身上亂轉。
誰啊,認識?
也不怪他好奇,畢竟顧硯修雖然性格冷一點,但其實挺好說話的,很少見他對一個認識的人這麼冷淡。
而顧硯修看到陸野點頭,就也不再多說,轉頭熟練地拆下身上的護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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