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里,顧硯修的繼母祝欣柔在保鏢的簇擁下,兩眼含淚,摟著一個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的男生。
他個子很高,肩寬腿長,骨架很挺拔,人卻很瘦,簡陋的舊T恤下能看見後背凸起的脊骨。
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低著頭,整張臉都被遮得嚴嚴實實。
全息照片是動態的,也可以划動光幕轉換角度。可是整個影像被布蘭登轉來轉去,也看不到他的臉。
倒是鼻樑很顯眼,挺而鋒利,山根下凸起了一個骨節,顯得他眉眼陰鷙。
「新聞我看了。」
顧硯修正要移開目光,布蘭登手指一划,忽然在一幀畫面里,露出了一角帽檐下的眼睛。
全息畫面極度真實,畫面停住的瞬間,那隻眼直勾勾地看向了顧硯修。
濃黑的眼睛,不像人的,像狼。
冰冷的目光有如實質,倦怠卻鋒利,像在看一個死物。
顧硯修微微一頓。
布蘭登卻沒發覺,一個勁地戳那人臉上嚴嚴實實的口罩。
「都已經公開了身份,居然還擋著臉,肯定是這小子的長相不對勁啊!」
顧硯修收回視線,就見布蘭登一拍大腿。
「靠,他不會下半張臉跟你爸長得一模一樣吧?」
顧硯修:「……你想像力挺豐富的。」
……
一直到顧硯修離開學校,布蘭登還扒在車窗上一個勁的叮囑。
「媒體面前遮擋面部可疑,你後媽的態度更奇怪!那小子今天就要來上區了,要是回家之後還遮遮掩掩的,那你就真要小心了!」
顧硯修:「怎麼可能。」
布蘭登急得上躥下跳:「你怎麼不信呢!」
顧硯修只好改口:「好,我會當心。」
布蘭登這才暫時放心,目送顧家的車離開。
車裡的顧硯修無奈笑笑,自覺這些懷疑都是無稽之談。
整個顧家也如他所料的一般平靜。
聖托斯凱納山麓下的莊園剛入秋,莊園後的千頃原始森林剛剛泛黃。夕陽染紅雪山,傭人們井然有序地打理主樓前的落葉。
顧硯修下車時,就看到了前庭噴泉邊孤零零還停著一那輛車。
「少爺。」老管家阿爾伯特笑眯眯地在車旁迎接他。
「祝姨回來了?」顧硯修隨口問。
阿爾伯特點頭,表情有些微妙:「夫人剛到家,正在餐廳布置晚餐。」
關於祝欣柔帶回來的那個孩子,卻隻字沒提。
顧硯修有些疑惑,腦海里莫名其妙竄出了剛才上躥下跳的布蘭登。
是有些反常,不過顧硯修不太在意。
「走吧。」
莊園主樓是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經過多次改建,已經完成了智能化植入。
進門處有一座巨大的旋轉樓梯,被顧詣改成了一座雨林造景。用分子玻璃隔斷,直通屋頂的玻璃穹頂,裡面樹木蓊鬱,養著兩隻成年美洲豹。
顧硯修路過時,雨林里的天氣正在下雨。
穹頂上烏雲密布,時不時有閃電亮起,兩隻美洲豹慵懶地臥在濃密的樹蔭下舔著爪子。
看見顧硯修,其中一隻懶洋洋地站起來,巨大的腦袋在玻璃上蹭了一下。
阿爾伯特微笑:「熒惑一直很喜歡少爺。」
顧硯修伸手隔著厚厚的玻璃,輕輕摸了摸美洲豹的頭。
這兩隻美洲豹一隻叫熒惑,一隻叫啟明,是顧詣當年從生物研究中心帶回來的。
當時顧硯修和美洲豹都還小,顧硯修經常躲開傭人的視線,鑽進雨林里找熒惑玩。
「哎呀,硯修回來這麼早呀!開學第一天,累不累啊?」
這時,突兀的女聲忽然響起。
顧硯修回頭,就看見他繼母祝欣柔一臉欣喜,快步從會客廳里迎出來。
她今年剛四十歲,五官清秀,保養得宜,渾身珠光寶氣,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
她和這個家裡大多數服務人員一樣,是個Beta,生育困難,嫁給顧詣五年多都沒有孩子。
或許是這個原因,她一直對顧硯修無微不至,甚至稱得上討好。
但是今天,祝欣柔看起來諂媚得過分。
她走上前,先傭人一步接過顧硯修手臂上的外套。
「今天考試累了吧?今天廚房到了新鮮的松茸和龍蝦,阿姨已經吩咐他們做好了,好好給你補補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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