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徒兒的錯。」
蘇堯的眸光動了動。
赫連塵手指撫上蘇堯的唇,叫他鬆開了緊咬著的牙關,柔聲道:「你煉那丹藥是為了百姓,就算沒有這丹,那群畜牲也不會把百姓當人看,甚至可能為了靈材血祭更多無辜人。」
蘇堯苦笑了一下。
「師尊,我明白。」
赫連塵輕嘆了一聲,抬手將蘇堯額前的一縷碎發捋到耳後,動作輕柔,說的話卻帶著殺意:「小堯接下來想怎麼辦,需要師尊幫你將魔界的魔修殺盡嗎?」
蘇堯抿著唇,沉默了幾息,緩慢地搖了搖頭:「不用。」
沒有用。
魔界的魔修不少都是來自修真界的,他們吃不下修行的苦,亦或者修為長久以來難以寸進,看不到前路,還或是因其他各種複雜的原因而修了魔,成了魔修,被放逐來這片荒涼的土地。
可以說,是修真界孕育出了魔界。
所以魔修是殺不盡的。
而且並非所有魔修都十惡不赦,這其中不也有像冥山主那樣,看上去凶的要命,實際上內心赤誠之人麼?
總不能一棒子打死。
蘇堯苦笑了兩聲,疲憊地閉上了眼:「師尊,我有些累了。」
赫連塵揉了揉他後腦勺柔軟的髮絲:「累了就休息,無論什麼事,有師尊在呢。」
蘇堯又笑:「那師尊抱抱我。」
赫連塵愣了下,撫在蘇堯後腦勺的那隻手稍稍用力,將人攬進了自己懷裡。
抱了一會兒,赫連塵耳尖有些泛紅,忽然岔開話題:「咳,師尊我就……這麼好抱嗎?」
蘇堯將側臉在他懷裡貼了貼,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乾脆就只點了點頭。
……
蘇堯的情緒收拾的很快,再從屋內出來時,臉上已經看不出神情,只有眼底還留著一層陰鬱。
赫連塵已經離開,不知做什麼去了。
他本想叫自己的小徒兒再歇會兒的,但蘇堯不肯,留給他調整的時間本就不多——
最遲今日晚上,魔界十八城的領主便會在無天都齊聚。
在那之前,蘇堯要準備的東西還有許多。
小壁虎在見到蘇堯時已經換下了早上那身濕漉漉的衣服,他見蘇堯依舊有些心不在焉的,也老實地收起來自己身上那身江湖氣,小心翼翼地勸:「尊上,您……別聽那個傢伙胡說。」
蘇堯笑著搖搖頭:「別擔心,我沒事,來找你是有別的想吩咐。」
「哦,嗐!」小壁虎拍了下自己腦袋,「那尊上您還親自走一趟,把我叫過去不就成了嗎?」
「不妨事,反正我也想出來走走。」蘇堯擺擺手,接著吩咐道,「接下來你去辦件事,在上次丹修大賽舉辦的那處……不,還是選個偏僻遠人的地方吧,去搭個台子,不必太正式簡陋些也無所謂。」
小壁虎應下,又好奇:「尊上做什麼用?」
蘇堯冷聲道:「處刑。」
小壁虎聞言一頓,似是有什麼話想問,又被他咽了下去,點點頭就要去辦。但沒走幾步,他又被蘇堯叫住:
「小壁虎……」
小壁虎轉過身:「還有事嗎尊上?」
蘇堯遲疑了一瞬,問他:「魔修這般待你們,你們不曾反抗過嗎?」
「我們……」小壁虎似是極輕地嘆了口氣,道,「或許有過,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曾聽老人們講過,在不知道幾百年還是幾十年前,魔修和我們這些凡人可以說是水火不容,他們將我們當作修煉用的耗材,我們視他們為地府來的夜叉修羅,可我們打不過他,總是被各種欺負,所以抱起團來,建立自己的城邦。老人們甚至說,魔界十八城裡大部分其實是凡人建起的,但是……」
小壁虎說著,笑著聳了聳肩:「但是這怎麼可能啊?那些老傢伙就是喜歡吹牛。」
說到這,小壁虎覺得自己扯遠了,又把話題拉了回來:「今天早上那事,其實如果不是那個魔修自己說了出來,我也不知原來那些魔修們是用人命澆出的那些漂亮的花草。」
「啊,不過尊上你別在意,我知道你是好人。」
蘇堯的唇角往上揚了揚,但眼中也看不出高興的神色來:「行了,別誇我了,趕緊去干你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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