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一聲輕響,書架中央的木板緩緩分開,露出了一道幽藍的光縫。
隨著機械運轉的低鳴,書架完全分開,一扇由半透明合金製成的門出現在眼前。門上浮現出複雜的全息投影,閃爍著不斷流動的數據流。
現場五隻蟲,感到震驚的只有我、迪亞斯和林德。
奧蘭和老師同時將手掌按在門旁的識別面板上,一道光波掃過他們的指紋和虹膜。
門悄無聲息地滑開,露出一條僅有點點微弱光線可見的狹窄信道。
奧蘭帶頭、我、迪亞斯、林德元帥依次跟進,老師走在最後。
五隻蟲完全進入後,那扇門又倏地合上,藍色數據流再次飄動,彷佛幽靈之火。
下一刻,老師的精神力和我的精神力幾乎同時向外鋪展。
他的拈為兩條細細的線,如鋒銳的刀刺啦一聲快速滑過信道兩側石壁。
轟的一聲,一排排藍光同時亮起,仔細看,全部來自鑲嵌在石頭縫隙間的鴿子蛋大小的光珠。
上古紀元常用的照明方法。
光元素被聚集壓縮在光珠中,只要有精神力就可喚醒,可使用上千年。
我的精神力則穿過石壁,朝向未知的四方黑暗探測而去。
十幾分鐘後,我們終於走出了信道。
轟鳴的水聲撞入耳膜,繚繞的霧氣模糊了前方。奧蘭揮手,前方宛如銀練的瀑布倏然分開,露出一座巨大的石窟入口。
石窟的黑色岩石,繪滿上古紀元的神秘圖騰和符號,在此刻場景下,顯出一種幽暗驚悚之感。
無蟲說話,我們只是繼續向前,穿過瀑布,踏入石窟。
石窟內部空間格外廣闊,穹頂高達數十米,不同形狀的鐘乳石倒垂而下,流轉著不同的炫目色彩。
最中央的局域是無瑕的潔白。以其中心,向四方擴展,分為如血的深紅、似海的碧藍、如林的翠綠、似土的深棕和如夜的墨黑。
每處色彩下,都分布著一個信道,信道入口處安裝著半透明合金門,門上雕刻著同樣古老的圖騰與符號。
「……這是一處法陣……」我喃喃自語。
石窟里的原始能量十分充足,比之前光復禮還要多上許多。僅僅只是站在這裡,就能聽到能量的涌動和活躍聲。
它們似乎在歡呼,歡呼長久的冷寂終於迎來的賓客。
不同顏色的光點從鐘乳石淅瀝落下,彷佛螢火蟲一樣,朝我飛來,組成一個順時針旋轉的小小漩渦將我圈在其中,又慢慢消失。
「它們等你很久了。」
奧蘭淡淡說著,走向最中央的平台。
平台上分布著數十個懸浮的全息投影台,和一張巨大的半透明操作板。手指輕點,藍色數據流便如大海浪潮一樣涌動。
銀髮雌蟲面色冷肅,眸底深沉莫測:「那麼,該從哪裡說起呢……」
「奧蘭,我來吧。」老師走到他的身邊,「這是身為記錄者的責任。」
記錄者?
我和迪亞斯下意識地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
聖廷典籍是我們幼崽時用來認字的教材,但這個詞,我們從沒聽過。
「八十年前,阿爾托利,我也和你現在一樣,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
老師轉向我們三蟲,清冷的面龐褪去以往的犀利,閃過一絲懷念和溫柔的笑意。
「記錄者,是指歷史的記錄者。一段不存在於任何官方記載和數據中的歷史,在無數個選擇中堅守本心歷史。」
「我的雌父拉克斯,和你們兄弟兩的曾祖父雄蟲格雷厄姆,是一對雙生子。」
「民間多有雙生蟲崽,但在羅森克洛伊,雙生蟲崽卻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他們的出生,代表著歷史的轉折和時代的巨變。」
「戰爭、革命、經濟崩潰……劇烈的社會動盪,個體命運的顛覆,各種無法抗力的潮流摧毀了原有的秩序。無數家庭破碎,無數生命消逝……」
一個東西出現,就總會有消亡的一天。
當舊有的制度、觀念或技術無法適應新的需求時,變革便成為不可避免的趨勢。
不斷的衝突與調整,逐步實現更高級的社會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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