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林德確實太慘,塞爾蘇斯對他總有種小心翼翼。
兩蟲之間,不復以往的分庭抗禮、暗潮湧動,而是強者對弱者的同情憐憫。
林德口內泛起苦澀,不知是倒流的胃液,還是對自己的厭棄。
「【好好睡吧。】」
一句聖言,便讓林德睡得昏天暗地,就連醒著時也感覺腦子暈暈乎乎,像塞了太多棉花一樣。
走在地上,都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林德掀被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醫療團隊送來的七八種大大小小的藥片。
轉到另一邊的起居局域,這裡被新安置了一個兩蟲軟體沙發,還有一個外置影音終端和遊戲設備,另有一個小型書架,放置著教宗從自己那裡分來的一些書籍。
裡面大部分是林德之前看了一半的。有些還夾著書籤。
還有一個星際棋桌。
醒來第一天,他和塞爾蘇斯在這下了一盤。下到一半,對方便被下屬叫走,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過來。
林德盯著棋盤,等他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拿起了落在沙發下的一件柔軟織物。
那是下棋時,雄蟲覺得室內太熱,從身上脫下的一件薄開衫。
那天是周末,聖廷休息日。教宗難得沒穿聖廷長袍,換了便服。
青果領的杏色薄羊毛開衫,咖色西褲,裡面是條紋襯衫和古典花紋的大V領背心,配一條領帶。
再戴上一副平光眼鏡,教宗塞爾蘇斯看上去就像一名學識豐富的大學教授,充滿儒雅斯文的精英氣息。
林德很喜歡他這麼穿。那讓那隻雄子感覺更觸手可及。
而當他親吻自己的時候,彷佛他們真的只是一對平凡的蟲族夫夫。
林德不由自主地將那間毛衫拿到鼻尖嗅聞。
烏木玫瑰香,淺淺淡淡,讓蟲沉醉,忍不住想聞了聞再聞。
林德的身子開始顫抖。
想要與這個味道更親近的衝動,讓他伸出手指,解下了脖頸上的項圈。
更濃郁的味道在頃刻間將林德包圍。林德觸上自己脖頸,用食指指腹撫摸上那處不斷回縮蠕動的標記孔,內心盈上一種滿足和安寧,以及隨之而來,更大更多的渴望。
六天了。從上次塞爾蘇斯碰他,到今天已經六天了。
不,上次根本不算,因為沒有進入,也沒有到最後。
雄蟲全程只是在為他服務,其中畫面讓林德至今想起,仍臉紅難耐,欲望暗涌。
這六天來,他和雄蟲甚至連肢體接觸都沒多少。
吻倒是不斷,但不是落在額頭,就是臉側。
林德感覺自己被當成了蟲族幼崽,而對方是撫育他們的保育員。
吻只是公式化的定期配額,不應該去期望太多感情。
他很想要……
林德躺倒在沙發上,殘留的那隻右手經過幾天練習,已經可以很靈活地解開衣扣。
他不用再穿空蕩蕩的長袍,而換成了他之前留在聖廷的長袖長褲睡衣。
睡褲是鬆緊帶,褪下去更簡單。
冷漠的五官在信息素的縈繞下慢慢開始變得柔軟,身體蔓起的熱度很好填補了內心的空洞。
林德用牙叼住那件薄毛衫的衣袖,張開手指,眼神開始變得迷離。
放在床上的終端急切地響了起來。
默認的提示音就像石頭砸破冰面。
林德一個激靈,從信息素製造出的迷霧中清明。
他披上那間薄毛衫,整好衣物,快步走過,接通這通來電。
【薩迦,不好了!】
【我剛收到阿爾托利殿下傳訊,迪亞斯襲擊了聖座,幸好聖座沒有受傷。】
【但現在蟲被聖座扣著,等待發落……】
【殿下說迪亞斯的襲擊有很大古怪,但聖座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勸……】
阿賽德的通信還沒講完,就被金髮雌蟲一把掛斷!
——迪亞斯!
林德隨便抓了件外套,褲子也沒換,穿了鞋就衝出了這間臨時居所。
一路朝著那間他閉著眼睛也能走去的書房急奔而去!
「元帥閣下!」
「閣下!您怎麼了?要去哪裡?!」
門口的護衛和前來送餐的侍從追在雌蟲身後喊道。
卻只捕捉到那道身影越來越快,再定睛一看,便見兩隻巨大的白色羽翼忽然從背後展開,帶著雌蟲一路攀升,飛躍花草林木等障礙物,向著聖廷大殿的方向直直飛去。
五分鐘後,林德重重跌落在聖廷正殿後的玫瑰花海之中。
一身熱汗變成冷汗,被風一吹透心的涼。
許是到了秋冬,那股涼意直透指尖,讓林德右手止不住的顫抖,重複吸氣吐氣好幾次,才漸漸恢復一些往日的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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