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剛一接通,那頭的雌蟲便迫不及待地扔出問句,悅耳的聲音里飽含受傷的感情。
好像剛剛教宗在訊息里發了什麼高壓嚴重的措辭,將他深深地傷害到了。
「肉-體標記是無法修改、無法撤回的。不管薩迦對外如何否認,時間久了都沒有意義。遲早會露餡。」
「與其整天提心弔膽,您不如再多標記一隻蟲。」
「我就很不錯。應該您這些治療對象里最合適完美的選擇了。」
「您看,我和您簽的是A級。標記之後,對您對我,實然沒有任何影響。」
「我的群眾支持度很高,他們也都知道我一直喜歡您,如果您能標記我,大家都會祝福並感到開心。」
「國會那邊您更不用擔心,哈馬迪家也是幾百年的名門,蟲脈廣闊,和各方關聯都很深。為了他們的私心,他們都不會反對。」
「最後就是陛下了。我有信心可以說服他。所以,還有什麼問題?」
雌蟲一口氣說了一連串,句句篤定、字字真誠:「這麼多年,我向您求了不下二十次婚,您每次都拒絕我。」
「現在,我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哈馬迪口才驚蟲,也很擅長洞悉蟲心。
塞爾蘇斯自己只發了一個不,卻換回了這麼多,每一句都直戳他在意考量的點。
而每一句連在一起,就組成了一個充滿誘惑力的選擇——標記哈馬迪,從另一個角度,讓這件事落下帷幕。
就像他說的那樣,事情本質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還可以如以前一樣,繼續藏匿自己的真心,停留在一個已然十分私密,卻不會太過,隨時都遊刃有餘可以調整的距離。
默默地看著薩迦·林德,定期將他抱入懷中,進入他的精神域,維繫他的健康,像打理一顆盆栽一樣,不多不少的水分和陽光,便可讓後者綠葉常在、無病無災。
「戴恩。」
塞爾蘇斯揉著眼角,剛攝入的酒精讓他昏沉的頭腦清醒了一些,也讓他的回答恢復往日的冷靜沉著。
「這是我和薩迦的事。將你牽扯進來,對你很不公——」
「我求之不得!」那端直接打斷雄蟲,聲音急切,聽著像是再也忍不住,猛地喊出的。
「聖座,在帝國這麼多蟲中,大家都知道您偏愛我和薩迦。我們兩隻,和其他蟲是不一樣的。」
「獨寵一隻很危險,但偏愛兩隻,便有微妙的制衡。大家都感到放心。」
「床上不也是嗎?一對一私密安全,但一對二,不是更刺激有趣?您喜歡,薩迦喜歡,我也喜歡。所以,為什麼不可以讓彼此的連結更深一步?」
「眼前……」
終端另一頭,雌蟲的喘息大了起來,聲音變低、變得沙啞,當他再開口時,那已不是一句陳述,而是帶著顫抖的卑微懇求。
「不光是我的機會,也是您和薩迦的機——」
塞爾蘇斯一把掐斷了通話,閉上眼,咬著唇,胸口劇烈起伏。
此時此刻,他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見那隻金髮雌蟲。
想把他拉過來、把他抱進自己懷裡、想狠狠地吻上去發泄。那衝動是如此強烈,強烈到他握住拳頭、緊緊忍耐著才克制住自己。
戴恩·哈馬迪根本就不懂這其中的區別!
他的確欣賞這隻張揚熱情的紅髮雌蟲,也願意日常給予縱容、床上給予溫柔,那就像一名治療師遇到了一位格外配合、默契的病人,他所會的技巧技能,開出的藥房,全部都恰巧是對方需要的,也適應得格外良好。
他們進展一日千里,相處愉快輕鬆,熟悉的可以放下戒備,而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多出了信任、親昵、了解、支持。
如果塞爾蘇斯沒有遇到薩迦,也許會選擇戴恩作為固定伴侶。
因為後者,是在所有符合甚至超出標準的條件上,所能篩選出的最佳蟲選。
但沒有如果。
他看到了那隻蟲,一眼淪陷,此生萬劫不復,於是其他所有可能都在瞬間歸零。
他對哈馬迪,和對林德,完全不是一回事!
可在種種限制、約束之下,他卻只能將他們放在一起,欺騙民眾,欺騙林德,也麻痹著他自己。
也許是距離得太近,哈馬迪微妙地察覺出了他和林德暗涌的波濤,甚至自作聰明地提出了一個看似「完美」的解決辦法。
一瞬的恐慌感不比發Q期過後,一睜眼發現自己標記了那隻雌蟲來的少。
隨後便是憤怒!
戴恩·哈馬迪,你怎麼敢如此對待我的珍寶!
居然想和另一隻雄蟲共享他!
你又怎麼能,如此自信坦然地幫那隻雌蟲做決定!
彷佛無論提出何種無理要求,他都會答應。
……呵,那倒確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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