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便做,雄蟲在顯示屏上圈出幾個重要但很常規、沒有風險的文檔,直接發給阿爾托利。
「你聯繫一下阿爾托利,提醒他處理。」
塞爾蘇斯叮囑:「很久之前教過他……他若不記得,讓他去歷史記錄里翻。」
「是。」梅恩答道。
塞爾蘇斯發完訊息,正要跳出,視線剛好掃到緊挨著阿爾托利的通信號,是林德的頭像。
沒有一條新信息。
兩蟲的對話,停留在對方上次回覆的「預計入廷時間」上。
就連維持了二十多年的三日一報,也無影無蹤。
薩迦……
這些日子來,塞爾蘇斯每每點進兩蟲的聊天窗口,總會盯著發很久的呆。
期間任各種思緒紛飛,最終又全被壓下,以默默退出作為結束。
今天,當他就欲再次重複這一行為時,窗口忽然跳出一條新的信息。
【聖座,我已結束塔爾薩之行。預計24小時後抵達中央星。】
【標記一事,我會在到達後召開發布會進行說否認說明。】
【由此帶來的麻煩,向您致歉。】
【我將出面處理好後續一切。聖廷方面,無須做出回應,保持沉默為最佳方案。】
……!
這什麼意思……
尚未恢復以往反應速度的大腦拒絕解讀,塞爾蘇斯只好將信息又讀了三四遍,才明白過來林德要做什麼。
聖廷保持沉默的情況下,單方面否認被標記。
當然,依然會有很多質疑。
但只要林德說不,那麼這場鬧劇表面上就會漸漸止消。
就算最早放出消息的理查德再拿出什麼證據,以林德手中的權勢,也翻不出什麼水花。
教宗標記一隻雌蟲,本就不算什麼事。
哪怕放到曾說過終身不婚的塞爾蘇斯身上,也一樣。
這次能鬧那麼大,主要是被標記的蟲身份太特殊。
特殊到民眾接受不了,因為林德是平民出身的元帥、獨立軍雌的代名詞,一直以來的形象就是禁慾鐵血,是雌蟲權益發言蟲和先行者。
沒有婚姻關係和感情,卻被標記,不亞於教宗當著全國民眾的面強x了對方,挑戰的是底層群眾的價值道德體系和樸素感情。
國會和貴族接受不了,因為林德代表改革自由派,多年來一直是保守派的最大敵人,影響力日益增大。
如果再得到一向中立的聖廷支持,豈不是好不容易平衡的局勢又會開始波動,他們又要失掉多少權力?
蟲帝接受不了,因為林德是他的心腹,掌控帝國境內外所有情報和安全信息,手握不知多少蟲的秘密和見不得蟲的醜事。
將這把無往不利的鋒銳長刀交給教宗把持,誰知道什麼時候會被背刺?
在聖廷這方來看,林德同樣是個太過糟糕的選擇。
聖廷教義,雄蟲為宇宙主宰分-身,以精神力引導、教化身負罪孽的雌蟲,這是強對弱、上對下的垂憐。
林德出身殘次種,基因級別落後,還是曾經的叛軍大將。在教義里,是罪孽最深、最難教化的污黑之子。
當年簽下治療契約時,就鬧得沸沸揚揚,費了好一番功夫。
終身肉-體標記,是對教義經典的嚴重褻瀆和侮辱。
更別說時隔幾十年發生,一句意外沒蟲會信。
都認為是雌蟲處心積慮,而被下賤雌蟲設計、中招的教宗,更是把所有聖廷主教和分教區主教的臉狠狠在地上踩。
所有明面上的法規、聖廷里的潛規則、以及社會文化和道德習俗,都會說,這是錯誤。
林德提出的,是代價最小的解決辦法。
只要處理得好,可以將影響降至最低。
塞爾蘇斯的手放在輸入局域,怎麼也無法打出那個「好」字。
他本該感到鬆一口氣,為雌蟲的識趣和主動,但他總會想起他在雌蟲體內成結時,對方的眼神。
在那間黑暗的房間裡,薩迦被他艹得亂七八糟,臉色潮紅,頭髮蓬亂,金燦燦地浸著汗,眼神深邃而狂野——那雙琥珀色的眼瞳,一向是冷冷清清,看不出什麼感情,彷佛具有極高熔點和硬度的無機金屬。
可在那一刻,他的雙眼被燒成了濃重的深金色,彷佛在最深處點燃了火光一般,向外發出了名為希望的喜悅之光。
他吻住金髮雌蟲,而那便成了塞爾蘇斯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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