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舊恨我入骨。
在西恩的記憶中,哪怕我死了,也沒有一點減輕。
至此,我便知道,這隻蟲不能留。
但同樣,簡單的殺掉或者放逐,浪費又無意。
他既然想將我當棋子,那便也嘗嘗當棋子的味道罷。
至於棋子是死是活,全看他如何算計。
將萊伊偷溜出去玩、闖了禍,還想讓阿爾托利收拾的舊事,示意聖廷侍從私下多聊幾句。
很快,果然傳到兄長耳里。
聽說哥哥當晚怒到晚飯都沒吃。
第二天見我,便提起如何安置萊伊的事。
他高中已經畢業。
原計畫走皇室傳統路子,在中央星讀皇室就讀最多的大學,學點歷史、政治相關學科。
掛個虛職,靠著兄長這棵大樹,舒舒服服過完一輩子。
現在見蟲崽如此頑劣,兄長難得有些猶豫。
我明白兄長死xue是什麼。
本質上,萊伊做什麼,他都不會太在意。
前提是,不要拉阿爾托利下水。
上輩子阿爾托利會替萊伊遮掩,粉飾他在兄長眼裡的形象。
這次我當然不會多此一舉。
我只會老老實實當我的小叔叔,發揮小叔叔該有的「管教後輩」職責。
所以,我彷佛不經意間,在每次早飯時間,對兄長提起了雄子專校。
順說一句,迪亞斯也是那間學校出來的。
這麼大一優秀成果放在那,兄長果然意動。
吃完早飯就多問了幾句,不到兩小時就定了主意,吩咐下去讓蟲操辦。
雄子專校偏遠艱苦,短時間內,不用給萊伊太多注意力。
剩下的一點隱患,用這次塔爾薩之行來解決。
「萊伊馬上就要去大學了。最後一點時間,放鬆一下也沒關係。」
我勸說著兄長,扮演慈愛的小叔叔。
「……阿爾,別替他說話!」
銀髮雌蟲眼神森冷,面上掛了一層霜,「早知這麼麻煩,當初就應該在他還是蛋時,就捏碎了。」
「錯過機會,就沒有了。」我狡黠一笑。
「其實不滿意,哥你可以再生幾隻。你還年輕,多找找,總有基因優秀的雄子,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奧蘭陛下一愣,呆滯三秒,上手抽我——當然還是輕輕的。
「連你哥的玩笑也敢開?找死!」
「不是開玩笑,說真的。」
我想起上輩子兄長最後幾年的形單影隻,就很難過。
帝國能用的將軍一隻只死亡。前線形勢越加緊迫。
最後,奧蘭陛下親自領兵上了戰場,一度將頹勢挽了回來,士兵們士氣大振,卻沒蟲曉得,那只是最後的輝煌。
SS級王蟲,一旦大開殺戒,生命倒計時便已開啟,自此再也無法回頭。
等待他們的,是比徹底狂化更可怕的地獄。
我說讓兄長多生蟲崽,是曲線救國。
從我記憶起,兄長就對雄蟲不太感冒,大概強大的雌蟲都這樣。
可林德元帥好歹有老師幫忙治療,兄長卻拒絕任何蟲進入他的精神域。
年輕時還有過幾隻情蟲,但通常半月不到就膩了。
萊伊是裡面最得寵的一隻留下的血脈。
兄長對我解釋是:好奇生育這件事。於是試了試。
得出結論:真沒意思。
那隻雄蟲,印象中也因為勾結大臣企圖影響兄長決策,被狀態不好的兄長一手殺了。
若能讓他重新動了這個心思,也許會有雄蟲能入他的眼。
入了眼,便有了牽掛,在戰場上衝鋒作戰時,也會給自己留點餘地。
「……」兄長深深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
我茫然看回去。
「過來,送你成蟲賀禮。」
奧蘭陛下帶我走進他的臨時書房,派蟲取來一個長盒。
長盒打開,一把古樸長刀在陽光在熠熠生輝,一看就知,是神兵利器。
「做了三年,找了最好工匠,尺寸什麼都是量身定做的,試試?」
看到那把刀時,我的心臟都暫停了一瞬。
……上輩子,我在捉姦現場,用來砍殺科爾和萊伊的那把。
也是西恩,最終捅穿自己心臟的那把。
恍惚間,重疊的時空交織在一起,在我瞳孔深處,發出微弱的光芒。
「……這不是你找蟲做的。」
我走過去,情不自禁地用手撫上鋒銳的刀刃。
那裡不知怎的,覆有一層淺金色的光芒,像是什麼保護罩,輕巧地扣在外層。
手指一疼,一道血口劃出。
血滴落刀刃,只見那層金光閃了閃,倏地消失不見。
我眨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再低頭,手指的傷口仍在。
另一張清晰的圖案從腦海中浮現出來,緩緩和眼前的物件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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