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到?」
西恩拋出的一連串話,讓我有點懵逼。回過神來後,懵逼變成了一點點生氣。
「前幾天萊伊宴會上,我就說過的!」
「只立君不納侍,寫進典則。」
「幾句無憑的空口,做不得真。」西恩冷哼。
「再說,寫進典則又如何,你隨時要後悔都可以。」
「我不答應,就只能被掃地出門。」
「帝國婚姻法,狗屎。」
我目瞪口呆。
我那會以為是二十九歲的薩洛提斯對二十一歲的阿爾托利有意見。
現在看來,是四十四歲的西恩對我有意見。
「你若只是想要薩洛提斯家的幫助,不用做到這一步。」
西恩冷嗤了一聲,似乎感到無聊,隨放開了捏著我下巴的手。
「履行婚約、把該是我的位置給我就行。」
「然後有力氣說那種讓蟲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的酸臭話。」
「還不如多艹我幾次,老子爽了,心情自然會好,心情好,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同你計較。」
等等等等。
這對話發展勢頭怎麼不對?
我原以為我們算心意相通了??
十幾年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還一起重生了,剛剛還纏我纏得那麼緊,好像只要是為了我什麼都願意去做,滿眼滿心都是我,怎麼現在突然夾槍帶棒這麼一頓冷嘲熱諷,讓我有那麼一小會,真的感覺,他其實不在乎我。
只是需要一隻雄蟲紓解他的欲望讓他爽。
需要一個社會認可符合大貴族面子的雌君位置。
需要一個同樣能夠綁定共同利益的,合適的,結婚對象。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便被無數論據徹底推翻。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我從未想過、也很少考慮過的可能。
——西恩,一直,都在害怕。
他喜歡阿爾托利嗎?
細數回憶,答案為「是」。
什麼時候開始?
起碼定下婚約到普蘭巴圖一戰前不討厭,不然也不會年年送禮物、一見面就吵架鬥氣,但每次應配合出現的場合,從不缺席且往往早到。
以「雌侍」的身份嫁給我時呢?
回想,應該是喜歡的。
那會我剛剛用聖愈穩定了他的精神域,幫了他天大的一個忙,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只是單純的恩情,不會讓心高氣傲的西恩用身體來償還。
有多喜歡?
我腦中掠過他無數為我做過的事,以及我對他做的事。
他做的,遠比科爾多得多。
我回報他的,也就那樣?
算一個還不錯的雄主、挺不錯的朋友、非常棒的床伴(後幾年很拉因此不計算在內)。
可我好像從沒有主動表白過我的心跡。
因為有科爾在。
不管那會我們感情已經淡到何種程度,他都是我的責任。
我將他當做家人,便無法不顧及他的心情。
而西恩呢,如果我沒有說,他怎麼會知道?
他難道不會像我剛才一樣也閃過那樣的念頭嗎?!
我們的命運糾纏的太深,已無法簡單地去分辨,將我們牽繫在一起的,到底是什麼。
西恩·薩洛提斯。
我習慣了他的強大,但今天第一次,我看到了他的脆弱。
他害怕,怕我並不愛他,而只是一點點喜歡。
看到新鮮事物的好奇、被欲望上頭的征服欲、因從未嘗試過的沉迷,以及太久時間積累而下的,不耗費一點力氣、隨波逐流的喜歡。
所以才會說那樣一番話。
不相信我的「甜言蜜語」,因為興致上頭時,對誰都可以講。
迷戀、沉溺但不敢完全投入,只是身體與身體交纏親昵,因為情慾和信息素驅使時,是只雌蟲都可以。
可依然暗存希望,所以才會在我只說了兩句後,便說了那麼多預想過的情形,提前亮出自己的底線。
但不過短短几秒,便已自我放棄,否決了那個可能。
他覺得我做不到他要求的那些。
因為我不愛他,只是喜歡和習慣。
便開始冷嘲熱諷。
……
一陣新的情緒直擊我的心臟。
在這一刻,我好像終於讀懂了西恩那個帶著痛感的眼神。
一幕一幕,我腦海中回放著西恩那樣看著我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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