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那時說這時話一定是真心的。
可真心,是最容易變化的東西。
他和萊依的背叛,為我的噩夢增添新的內容,同時,也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我已無法再信任任何蟲。
而獨身一人,背負秘密,就如背負大山。
不過短短月余,我已經有些喘不過氣。
上輩子的阿爾托利,年輕氣盛,不知恐懼為何物,以為宇宙主宰會一直垂憐自己。
他是一無所知地被時代洪流裹挾著向前走。
我呢……
明知一步錯便落無盡深淵,又該如何拯救自己、拯救他人,拯救這個帝國?
我盯著自己的手心,思緒已經飄遠。
——「是誰在那邊?!」
一道低沉冷厲的聲音將我扯回現實。
等我回過來神來,西恩已經穿過灌木叢,從不遠處一臉警惕冷地打量著我。
我們目光在半空相遇。
他臉上的神情變得沒那麼冷厲了,但依然算不上友好。
「阿爾托利?你在這裡幹什麼?!」
呃,幹什麼?這還要問?
我翻了個白眼,運動鞋運動衣加上滿身汗,A級軍雌就這眼力勁?
再加上西恩一大早就神清氣爽帥氣端莊的氣度,對比那次治療帶給我的後遺症(半夜洗床單×N),我更煩了。
沒有得到回答的雌蟲從我面前走過,當我以為他要離開時,他卻倏地一個轉向,一屁股坐到了長椅的另一端。
「……?」
好幾分鐘過去了,西恩一聲不吭地氣勢洶洶。
這是要幹什麼?算帳嗎?!
唔,也不是不能理解。
以我們如今的關係,前幾天那次,是我越界了。
哪怕我後來為自己找理由(為了救蟲)開脫,也難以騙過自己。
明明已經重生了,那方面還是沒太多長進,還是那般容易見色起意。
有那麼多穩妥的其他方法進他精神圖景,我卻偏偏被欲望支配,光天化日之下脫了薩提洛斯少將的褲子。
不過話說回來,這家夥二十九歲時身材就這麼好了?
穿衣服時還罷了,脫了沒想到胸會那麼大,後悔上次沒多摸兩把……
停停停!
你個欲求不滿的色鬼!
我暗罵自己。
又十分鐘過去了。西恩還沒開口,我卻已經坐不住了。
「咳咳……我……」
我正打算胡扯兩句應付應付趕緊走蟲,某雌蟲卻突然開口了。
「阿爾托利,你最近變了很多。」
「啊?」
我想我的聲音一定很滑稽,因為西恩抬頭直直朝我看來,眼神銳利,態度凜然,將滿腦子黃色廢料的我對比得格外猥瑣。
「過去三周,你沒有舉行過一次派對,也沒有和哪個侍衛鬼混。還有那個聖廷騎士,也沒在你身邊見到他。」
「就連聖座也覺得你很古怪,說從沒見過你如此安分守己。」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怎麼,我就不能自己待幾天嗎?還是說,非得我左擁右抱、夜夜笙歌,薩提洛斯少將才覺得舒服?」
好家夥,身材好也抵不過他這張臭嘴。
剛剛覺得他有點可愛,現在怎麼看怎麼欠扁。
「我不是那個意思。」雌蟲否認。
「你就是那個意思!」我冷哼,斜眼眯他,「我說了要履行和你的婚約,便會說到做到,不碰其他雌蟲。」
「雖然你從沒表現出來,但我知道,你可不是那種心胸寬大的雌君,能允許自己雄主處處留情。」
我知道自己這番發言聽著很像某種愛的承諾。但實際上它不是。
它只是一種雙方契約關係下的應盡義務。
既然羅森克洛伊和薩提洛斯已經結成了同盟,那我便該遵守契約,盡到自己的應盡義務。
如此一來,西恩才會保護我的利益。
我們才能真正互相信任,這次結盟,才能達到它該有的作用。
「……」
「西恩,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向你討回報。」
我受不了那落在身上的目光,裝作輕鬆隨意的模樣四處亂瞟,似乎突然對這裡的野草生出了興趣。
「婚約的事,你也不必現在回答我。」
「對了,還有上次那事,也是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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