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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禁止內耗,禁止自我PUA!阿爾托利!」

小火苗竄到我面前,提高聲音,「壞人就是壞人,天生惡種,不可救藥!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點關係都沒有嗎?我不這樣覺得。

我當雄蟲的前二十六年,從沒有在自己身上找過問題。

那種奇葩的社會環境和金字塔頂端的出身背景簡直就是在試探人性最不可測的深淵。

沒進監獄已經很不錯了。

我那會常常這樣想。

當雄蟲的後十年,我終於從醉生夢死中酒醒了。

然後開始了無止境的內省。

我遺憾自己白白浪費過的時間和機會,怨憎自己對家人的刻薄和漫不經心,後悔我的驕縱桀驁,肆意張揚。

可一切都晚了。正如水無法複流。落幕的王朝無法繼續,死去的人也永遠死了。

我能做的,就是抓住現存的每一分每一秒,加倍珍惜已有的。

所以,我學著體諒科爾的公務繁忙,讓自己釋懷他的冷漠怠慢。

我一遍一遍對他訴說自己的愛語,就像溺水之人不願鬆開手裡的浮木,以為浮木的遠離都是自己抓得還不夠緊。只能多給一點、再給一點……

我讓自己忽視那些異常,減少和舊友的聯繫,假裝聽不懂西恩的暗示,將自己圈禁在小小的房間內,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新政府安心、維持住我小小的家庭……

我錯了。

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從給予者變為乞討者,從主導者變為配合者。

畏懼風雨,害怕冒險,不敢貪心,患得患失,優柔寡斷,不辨是非。

我想起兄長陽台上對我的交託、老師奄奄一息時摸上我頭髮的手、西恩抓住我肩膀的低吼,以及科爾和萊依掰著指頭算我死期的得意洋洋、還有我對著新政府統領無數次屈下的膝蓋、忍受的嘲諷和辱罵。

我不甘心。

我抬起頭,用手慢慢抓住小火苗:「你剛才說,我可以重生一次?」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我在床上醒來。

天微微亮的黎明時分。窗外雨聲潺潺,寒風呼嘯。屋內溫暖如春,幽香繚繞。

我將腦袋埋進枕頭,深深吸了口氣。

我聞到了馥郁的玫瑰花味,像是放在烏木匣中的乾花,帶著沉穩的木香,乾燥、醇厚,還有一絲酒釀味。

一陣熱流湧上我的眼眶。

十五年了。我最少有十五年,沒有聞到這個味道了。

年少的阿爾托利很討厭烏木和玫瑰香。

他認為這股充斥在聖廷內苑、在他房間尤為濃郁,遇到下雨天更是有種陳腐氣息的薰香早該被淘汰換掉。正如聖廷里那些繁複無意、不可理喻的傳統,和其他種種腐朽落後的舊物。

而三十六歲的阿爾托利,蟲生終點前的心愿,就是能再聞一聞這個味道,好讓自己在睡夢中,能夠短暫的回一趟「家」。

我抱著枕頭,熱淚順著我的面頰,浸入織錦下的羽毛。

現在,我真的回家了?

那團火會不會只是我臨死前的臆想,而這會不過又是一個殘忍的夢?

我驚恐地抬頭,扔掉枕頭,揭開被子,滑下床鋪。我快速地查看房間,一遍、兩遍、三遍……

「殿下?您醒了嗎?」

腳步聲後,敲門聲響起。

我愣住了。這個聲音——

不待我回應,來者已推門而入。感應地燈隨之亮起,映亮他的面容。

雌蟲有著一頭打理得非常乾淨利落的棕色短髮,輪廓端正,五官深邃。

他穿著一件深棕色束腰上衣,腳上是一雙鋥光瓦亮的皮靴。黑貂皮裝飾的短夾克外套上,則裝飾著長長的銀鏈和玫瑰五芒星徽章。

銀鏈和玫瑰五芒星徽章。聖廷騎士的象徵。一度是帝國最惹蟲欽羨的職務。

我盯著他,聲音卡在喉間,滿目愕然。

「您怎麼不穿鞋?地上這麼涼,病情惡化了怎麼辦?」

雌蟲匆忙步入房間,彎腰屈膝,打橫將我抱了起來。而我直到被塞進被中,才回過神來。

「別碰我。」我扣住了他攏上我衣領的手,身體向側避開,「科……舒爾希。」

現在這隻雌蟲的名字還是科爾·舒爾西,而非科爾·德拉·羅森克洛伊,更不是科爾·伯德恩。

他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名聖廷騎士。主要職責是守衛聖廷內苑安全。

他之所以能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二十歲的阿爾托利對他十分迷戀,耍盡各種脾氣,不合規矩地讓他來兼任自己的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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