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暗夜裡靜靜佇立的冷杉,高挑、涼薄,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那一刻,哪怕是久經風雨的寧欲和沈紀垣的心都不免為之顫抖了一下,
什麼時候,言晚竟然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大概連言莊都想不到,在所有人都尖叫著逃竄的時候,站出來替他求情的,竟然會是他一直以來的勁敵——寧欲和沈紀垣。
雖然他們的本心並不是為了他,但是到了現在這步田地,不管是誰出面都好。
言莊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口齒不清地大叫著,
「對,你不能殺我,要是殺了我,你這輩子洗不清身份了。」
看見言莊這幅膽小如鼠的模樣,伊瑜顏卻出乎意料地失去了興致,她淡淡地瞥她一眼,
「放心,子彈只有一顆,我不殺你。」
草包就是草包,但凡言莊這個時候硬氣一點,她可能都會高看他一眼。
言莊還不及鬆一口氣,只看到一群穿著警服的人涌了進來,
「言莊先生,我們有證據懷疑你是一場謀殺案、貪腐案的主要參與人員,請你跟著我們回警局調查。」
冰冷的鐐銬狠狠刺激到了皮膚,言莊的雙瞳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在即將踏出大廳的那一刻,他硬生生地掙脫了警察的控制,回頭看向了伊瑜顏,
言莊牙齒控制不住地開始打顫,眼中夾雜著難以遏制的恐懼,
「你早就猜到了這一切?」
伊瑜顏懶懶地沖他笑了一下,用一種極為玩味的語調念出這兩個字,
「你猜。」
言莊被押送出去,
督長皺著眉頭,看著警員將倒在血泊里的男人抬走,
身後忽然傳來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女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放心,死不了,我避開了重要器官。」
男人緊皺的眉頭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鬆開,眉間的紋路反而更深了,
他隱忍克制著怒火,壓低了嗓音道:
「你太衝動了,根本沒必要動他,明明再晚幾分鐘我們就到了。」
伊瑜顏狀似無奈地攤開了雙手,語氣很是無辜,
「他想陷害我,我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
連理由都準備好了。
督長因為這句話,額角突突直跳,要不是顧忌這個場合,他簡直要吼出聲了,
「可是你這樣讓我們很難做!」
下一秒,聽到了她懶懶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那就是督長你的事情了。」
後面那句話說得頗為嘲諷,督長望進她的眼睛,刻入骨髓的漠然,霎那間的驚心動魄。
碰上那道目光,男人像被火燙了似的,立刻收回去,不敢再說一句話了。
717監獄是一個令無數人談之色變的地方,它仿佛將這世界所有的罪惡都囚禁在了這裡,
關押著窮凶極惡的犯人,在他們的身上,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
用任何你能想到的,或是想像不到的方式,殘忍奪走了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而在717監獄的第三層,只關押著一個剛剛成年不久的少年,
卻是整個監獄裡,無人敢踏足的禁地,
哪怕是窮凶極惡的犯人們,只瞧上一眼,成就了終生難忘的噩夢。
哪怕是正義凜然的獄警,都對那個人的存在諱莫如深,極為忌憚。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捲入了一場謀殺案和金融案的言莊,會被關入這裡。
在電閃雷鳴中,717監獄外的第一場大雨傾盆而下,
押送著最新一批囚犯的貨車從濕滑的地面咕嚕滾過,泥水飛濺,
車燈亮起,輪胎刺耳的摩擦聲驚醒了言莊,
短短几天的時間,他已經鬍子拉碴,瘦脫了相,
寬大的囚服空蕩蕩地掛在了身上,獄警們手持電棒,像是揮趕著一群落水狗似地將這一批的囚犯硬生生地推了進去。
黑暗的長廊漫長的仿佛得看不到盡頭,像是蟄伏的怪獸,張大著血盆大口,
兩旁囚室們的罪犯們死死地扒在了欄杆上,咧開了一嘴黃牙,口中爆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尖叫鬨笑聲,
養尊處優了多年的言莊從來沒有到過可怕的地方,
他的臉色發白,竭力地避開那一雙雙從欄杆里伸出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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