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聲音艱澀，不敢再把剩下的話說下去了，

女皇沉聲道：

「依你看，該派何人領軍出征？」

兵部尚書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可是望著高台上神色不明的女皇，遲遲無法將那個名字說出來，

女皇看到兵部尚書的神情，心裡大致

「但說無妨。」

「請女皇恕罪，微臣認為派君後領兵出征是上上之策，」

兵部尚書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說完這句，

遲遲不見高台上的女帝回應，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滑下，她緊張得咽了一口口水，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兩手交疊，重重地朝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請陛下恕罪，眼下實在是沒有法子了，北疆這次出了個兵法詭譎的將領，

無論是作戰手法還是兵法謀略，皆是我軍從未見過的戰術，實在是難以抵抗，君後曾經被譽為不敗戰神，或許唯有他……」

女皇扯了扯唇角，露出了森冷的笑，

她何嘗又不知道這些，北疆的戰況摺子還擺在桌案上呢。

只是……

若是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的祁雲衍可能會答應，

可是她這位君後，可謂是聰明伶俐，即便是當初她及時收手，將痕跡消滅了個乾乾淨淨，

還是被他憑藉著蛛絲馬跡，知道了他當年的毒是她在背後使的手段。

而且……

女皇想到了今日給祁雲衍下的藥，不免有些惱怒，

什麼時候不好，偏偏所有事情都趕在了這個時候，

祁雲衍恐怕早就猜出了這個藥是她派人下的，

他怎麼可能會答應……

其他大臣看到了女皇這幅不為所動的模樣，心裡無比著急，齊刷刷跪倒了一地，高聲呼喊道：

「求女皇陛下考慮，北疆情勢危急，真的不能再拖了。」

要不是真的沒辦法了，她們也不願意讓一個已為人夫的男子作為將領，領兵出征。

讓狄戎人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們大燕女子懦弱無能，只能躲在一個男子身後，讓他保護。

女皇疲憊地揉捏了一下眉心，

「你們退下吧，擺駕君後殿。」

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能去求祁雲衍了。

女皇身為天子，自詡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只是，她來自己的王土——君後殿，第一次生出了心虛，

祁雲衍見著了她，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沒有起來行禮的意思。

女皇此時正是心虛的時候，哪裡還敢駁斥他，只是夾著尾巴，默默地走了進來。

祁雲衍神色如常，並沒有任何要開口質問的意思，

不得不說，他這樣的態度，令女皇的心微微鬆懈了下來，

她輕咳了幾聲，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

「在做什麼呢？」

祁雲衍沒有心思和她在這裡扯一些有的沒的，直截了當地步入正題，

「今日和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也可以替你掛帥出征，擊退狄戎。」

女皇聽到他這番話，先是心裡一喜，不過這喜悅還沒有維持三秒，立刻就想到了以祁雲衍的性子，定然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祁雲衍如此，其背後一定有更大的所求。

女人揚起的嘴角慢慢地垂下，抿成了嚴苛筆直的弧度，

「你想要什麼？」

「我也想要的很簡單，」

祁雲衍不咸不淡道：

「燕軍大勝的那一日，祁家的嫡子、燕國的君後——祁雲衍戰死沙場。」

女皇大駭，眼中原本冰冷狐疑的情緒裂開一條縫，露出上位者鮮有的慌亂。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做什麼，倒是你……」

祁雲衍的聲音比雪還冷上三分，

「若是不清楚，我可以再重複一遍。」

女皇看祁雲衍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個瘋子，

這個位置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而祁雲衍，居然這麼輕而易舉地說放棄就放棄，

青年一襲素衣，身材高挑清瘦，青絲散落腰間，

他實在有一張極好看的臉，像籠著一層江南細蒙蒙的煙雨，襯得氣質矜貴清華起來。

祁雲衍很安靜地站在女皇面前，

四面沒有人走動，寂靜無聲，女皇在這一刻卻感受到滲到骨子裡的冷，

不知怎麼，她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了那些曾經被她嗤之以鼻，認為是無稽之談的流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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