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教授撇了撇嘴角,還是得趕緊回去才行,跟強迫症一起生活太可怕了。
賀亦巡去了廚房沖洗許培用過的杯子,其實唇紋一擦就掉,用不了沖洗多久,但剛才許培的問題勾起了賀亦巡一些回憶,導致他洗杯子洗得有些出神。
許培是唯一一個知道賀亦巡喜歡收藏指南針的人,因為除了他以外,就沒人來過賀亦巡家裡。
這個愛好跟賀亦巡當年被綁架的經歷有關,因為他就是靠著指南針逃出的深山老林。
準確來說,是那個小孩兒的指南針。
還記得那是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綁匪把賀亦巡打得遍體鱗傷,放鬆了警惕,讓賀亦巡從小木屋裡逃了出來。
他在迷宮般的樹林裡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大雨模糊了他的雙眼,寒風如刀割著他的皮膚,雷電像野獸在他頭頂的咆哮,無論他怎麼跑,就是逃不出這無盡的黑暗。
恐懼一點點侵蝕著賀亦巡小小的身體,就在他的絕望達到頂峰時,他突然撞到了一個小男孩。
一個很奇怪的小男孩。
穿著一身漂亮的小禮服,就像剛參加完宴會一樣。
只不過他也被淋成了落湯雞。
「這是哪兒?」小男孩問賀亦巡。
「不知道。」賀亦巡搖頭。
小男孩從西服口袋中掏出一個指南針:「媽媽說朝著一個方向走就不會迷路。」
於是賀亦巡就跟著小男孩朝著一個方向走了。
有人作伴,雷雨夜也變得沒那麼可怕。
兩人牽著手一直往前走,遇到陡坡就互相攙扶,也不知走了多久,賀亦巡看到了車燈移動的公路。
「我們可以出去了!」賀亦巡興奮地對小男孩說。
但小男孩卻沒了蹤影,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賀亦巡一直以為他遇到的是樹林裡的精靈,出現就是為了帶他逃出去。
不過漸漸形成對世界的認知後,他知道精靈是不存在的。
或許他們有過道別,只是他忘了而已。
二十年過去,當年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賀亦巡已經記不起小男孩的長相,但他始終記得小男孩的指南針背後貼著一個小蜜蜂貼紙。
「長官?」許培伸手在賀亦巡面前晃了晃。
視線重新聚焦,眼裡是許培放大的臉。
賀亦巡一直不否認許培長得好看,如果實在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或許他可以在這邊演電影,就演個精靈什麼的。
關上水龍,賀亦巡問:「幹嘛。」
「請檢閱。」許培伸長兩條胳膊,指著沙發的方向,「這次疊得怎麼樣?」
毯子被疊成了一絲不苟的長方形,邊邊角角都很平整,完美符合賀亦巡的標準。
看樣子入侵者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改造。
情況還不算太壞。
把杯子放回杯架上,賀亦巡問:「晚上想吃什麼?」
寄人籬下總有不便之處,但許培捫心自問,有人管吃管住,連家務都不用做,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更何況賀亦巡的飯還做得這麼好吃,就算要許培天天疊被子他也願意。
他甚至冒出了一個邪惡的想法,如果真回不去,那他一定要想辦法在賀亦巡家住下來。反正賀亦巡又不是真的alpha,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異性,所以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目前看來,這一點倒是不難,只需要據理力爭就行。
只是兩邊的世界存在文化差異,還是得提前溝通好才行。
「我可能還得在你這裡待一段時間。」許培揉著吃得圓滾滾的肚子說,「為了避免我們相互冒犯,我覺得有必要給你科普下我那邊的世界。」
賀亦巡背對著許培,把碗筷放進洗碗機中:「你說。」
「在我們那邊,基本的性別劃分是alpha、omega和beta。你可以簡單理解為雄性、雌性和中性。」
「雌性?」賀亦巡動作一頓,回頭看向許培,「你又不可以懷孕,為什麼是雌性?」
……問得好。
「女性omega可以懷孕。」許教授不希望賀亦巡對他的身體構造產生好奇,開始胡謅,「像我就是屬於不孕不育那類。不是說了麼,我們那邊有很多種性別,咳。」
「原來如此。」賀亦巡點了點頭,蓋上洗碗機蓋子,「怪不得你無法射驚。」
……邏輯還真是嚴密啊。
「腺體是我們那邊很重要的器官,每個人都有,只不過beta是天生腺體殘疾,很難受孕,所以beta的人數最少。」許培繼續說,「像你如果去到我們那邊,就是殘疾中的殘疾,連beta都不是。」
「是嗎。」賀亦巡倚到檯面上,環抱起雙臂看著許培,「沒想到前裂腺對你們來說這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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