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從空中劈下,勁風從四面八方吹來,零星的雨滴砸在臉上,過多的要素讓許培的大腦瞬間陷入卡頓。
他第一反應,這裡可能是冥界之類的地方。
台上那個身穿玫紅色西裝的女人或許就是冥界的官員,決定死去的人去往天堂還是地獄。
不過這個想法一閃即逝。
因為許培注意到四周掛著的好像不是冥界法則,而是市長競選標語。人們所爭吵的內容也與死亡無關,而是城市的治安環境。
就在許培的認知開始重建,逐漸跟上這裡的節奏時,不知為何,周圍的人突然尖叫著抱頭蹲下,搞得許培剛重建的認知又開始崩塌。
這些人到底在做什麼?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旋轉左手小指上的尾戒,許培調低了阻隔器指數,一瞬間各種各樣的氣味湧入了他的鼻腔。
雨水、塵土、草皮,清新的自然氣息極其解壓,但這不是許培想要的。
徹底關掉阻隔器,更強烈的氣味傳來,賣熱狗的路邊攤、街道上的汽車尾氣、隱藏在井蓋下的下水道……城市的面貌在許培的腦中構建,但唯獨缺失了他最想要獲取的他人的「情緒」。
怎麼會這樣?
一陣大風突然刮過,夾雜著許培鮮有聞過的味道。
好像是硝煙味。
生活在禁槍的城市,許培很少接觸到跟槍有關的東西。這也是為什麼他沒能立馬反應過來這裡發生了什麼,以及人們為什麼要逃跑。
下意識順著風吹來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繁茂的小樹林和遠處的寫字樓。
也就眨眼的工夫,風向忽然改變,許培隨之聞到了一股清冽的杜松子香味。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帥氣的alpha正站在他的身後。
之所以一眼認定對方是alpha,許培承認有刻板印象的影響,因為beta和omega很少能有這樣接近一米九的身高。
覺得對方有那麼點帥,倒不是許培仔細觀察了那人的臉,而是那人在白襯衣外穿了槍套背帶,勾勒出了胸肌的形狀,這在許培的日常生活中是不常見的裝扮。
但奇怪的是,許培仍然沒有聞到任何「信息」。
即便對方戴有阻隔器,也不至於連是否是alpha都聞不出來。
難道是腺體殘疾嗎?
或許這時候許培應該思考的是為什麼其他人都在逃跑,就這個「alpha」在接近自己。
但還是那個情況,他接觸到的要素過多,看到什麼就想什麼,以至於他的思維是跳躍的,沒能挑揀什麼是重點。
於是許培就這樣稀里糊塗地被捕了。
明明他才是被性騷擾的那一個。
-
警局的審訊室內,強光照得許培雙眼發脹,甚是疲勞。
但精神上的疲勞更甚於肉體上,連續幾個小時的審問無異於精神折磨,除此以外,從被捕至今,發生了諸多令人費解的事,也讓許培的大腦無法停下來休息——
這裡的人沒有聽說過怒城,國內最繁華的城市之一,也沒有聽說過國立研究所,許培工作的地方。
這裡的所有物品,包括汽車,全是沒見過的牌子,道路標識也和許培的認知中有著微妙的差異。
這裡的人沒有信息素,也不佩戴阻隔設備,哪怕許培忍著害臊在公共場合釋放他頂級omega的信息素,也沒有人發現他正在「裸奔」。
當然最無法解釋的還是,前一秒許培還在研究所,下一秒卻來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
一個很荒謬,但唯一合理的猜測隱隱出現在了許培心中。
牆上的電子鐘顯示已是夜裡十一點,但那陽痿alpha——好吧,這麼叫有點不公平,因為其他人也沒有信息素——絲毫沒有要放過許培的意思。
有人推開了審訊室門,說:「賀sir,里沒有他的信息,指紋也匹配不上。」
聽到這個結果,許培心中的猜想基本得到了證實,他應該是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和他生活的地方非常相似,但人們沒有腺體的世界。
比起自己已經死亡,這個結果似乎容易接受得多。
「你的真名到底叫什麼。」賀亦巡眼神凌厲地看著許培,大有「你不說就繼續耗下去」的架勢。
許培早就被問煩了,同樣的問題翻來覆去地問,就像鬼打牆一樣。不過在弄清怎麼回事後,他也知道這事超出了常理,很難解釋,於是他嘆了口氣,說:「給我一杯咖啡,我重新說。」
「你還想喝咖啡?」負責記錄口供的警官比許培還沒耐心,「趕緊交代!」
倒是賀亦巡發現了許培的態度有所轉變,盯著許培看了幾秒,接著對著一側的單面鏡吩咐道:「泡杯咖啡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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